一座新建的公园悄然开放,名为“春见园”。园中心立着一块无字碑,材质来自黑渊岛地窖的残垣,表面光滑如镜,映照行人面容。
吴雷庵独自前来,坐在长椅上,手中拿着一幅画。
那是#19出狱后寄来的礼物:一片樱花树下,两个男孩并肩而立,一个穿着病号服,一个披着旧军装,都笑着,眼里有光。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叔叔,我学会了种花。昨天,第一朵开的是粉色的,像你说过的春天。”
他轻轻抚摸纸面,久久未语。
身后脚步轻响,本乡姬奈走来,递上一杯热茶。
“听说南极基地改建成了学校?”她问。
“嗯。”他接过茶,“第一批学生都是觉醒者后代,课程只有一门??如何做一个会哭的人。”
她笑出声,眼角微湿。
远处,孩童嬉戏奔跑,笑声洒满春风。
一只蝴蝶掠过无字碑,停在碑顶,翅膀轻轻扇动。
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
也许是从某段记忆中飞出的魂灵。
也许,只是春天本身。
***
深夜,海底基地旧址。
如今这里已成为海洋生态保护区,珊瑚在废墟间生长,鱼群穿梭于断裂的管道之间。
但在最深处,仍有一盏灯亮着。
那是#19居住的小屋,由退役科研船改造而成。他每天都会写下日记,记录所见所感,并通过匿名频道发送出去。
今晚,他在纸上写道:
>“今天我学会了拥抱。马鲁克先生来探望我,临走时拍了拍我的肩。我没有躲开。原来人类的身体这么暖。”
>
>“我还读完了#18留下的书信集。他说他最遗憾的事,是没能牵着喜欢的人去看海。”
>
>“明天,我要试着养一只猫。医生说它可能活不久,但我觉得没关系。只要它愿意让我摸摸头,就够了。”
>
>“原来活着,不是为了成为谁的替代品。而是为了……遇见更多愿意为你流泪的人。”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
月光穿透海水,洒在床头一张照片上??那是他与吴雷庵、本乡姬奈、Ω-0等人在春见园合影的瞬间。
他们都笑着。
像真正的一家人。
他轻声说:“爸爸,我做到了。”
不是作为王。
不是作为神。
而是作为一个人。
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