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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双方（第2页）

就在同一天，北京传来消息：最后一支忠于齐泰的残部在山西投降。至此，大明军事抵抗彻底终结。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北方大地满目疮痍。战乱、饥荒、瘟疫交织成网，无数流民沿路乞讨，官府体系几近瘫痪。更有甚者，一些地方豪强趁机自立为“护道军”，打着“恢复祖制”旗号，烧毁新学堂，驱逐文明使者，甚至公开贩卖“贞节牌坊认证书”。

危局之下，有人再次呼吁出兵。

“不能打。”李可在内阁会议上坚决反对，“枪炮可以夺城，却夺不回人心。我们要用另一种方式赢回来??用学校、医院、法庭，用一碗热粥、一本课本、一句‘你有权告官’的话。”

于是，“春风计划”全面升级为“春雷行动”。五百名特派员分成五十个小队，深入北方最偏远的村落。他们不带武器，只背书包；不住官邸，只宿农家；不说“我来拯救你”，而说“我们一起试试看”。

其中一支队伍抵达河北定州时，发现当地孩童因长期营养不良，普遍发育迟缓。队长是一名女医生，名叫苏婉，原是临安医学院高材生。她没有立刻建诊所，而是召集村民开会，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最想要什么？”

众人沉默良久，一个老人颤声道：“想让孩子吃饱饭。”

苏婉点头：“好。那我们就先种地。”

她带领队员租下荒田，引进澳洲耐寒小麦品种，教农民使用化肥与轮作技术。三个月后，第一季收获丰收。她又说服商人以南洋银元收购余粮，建立村级储蓄互助社。

年底，村里建起了第一所免费食堂，专供学童用餐。墙上写着一行大字：“吃得饱的孩子，才读得懂自由。”

这一幕被路过的记者拍下，登上了《南洋公报》封面。标题只有五个字：**《先吃饭，再读书》**。

与此同时，司法改革也在悄然推进。

在山东济南，一名农妇因丈夫被地主殴打致残，向新设的“共市巡回法庭”提起诉讼。这是北方首例平民状告乡绅案，震动四方。数百人围观庭审，有人冷笑，有人拭泪，更多人屏息等待判决。

主审法官是一位三十岁的女性，名叫周芸，毕业于临安法学院。她依据《共市宪章》第十二条：“任何人不得因身份差异而免于法律责任”，当庭宣判地主赔偿医药费、误工费共计白银二百两，并处劳役三十日。

判决宣布那一刻，那位农妇跪倒在地，不是谢恩，而是嚎啕大哭??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真的能打赢这场官司。

消息传开，北方各地陆续出现类似案件。法庭门口排起长队，不再是告御状的屈辱身影，而是手持诉状、神情坚定的普通人。

而在教育前线，变革更为深远。

林小满已成为“星火工程”中最年轻的导师。她回到镇江老家，创办“萤火女塾”，专收被家族抛弃的女孩。教室墙上贴着她亲手写的标语：

>“你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自己。”

>“你的脑子，比任何经典都珍贵。”

>“如果你觉得不对，就大声说出来。”

有个女孩问她：“要是说了，会被打死呢？”

林小满蹲下来看着她：“那就先跑，再喊，再写下来传出去。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记得你说过的话，你就没输。”

五年过去了。

又一个除夕夜，焰火再次照亮临安港。这一次，天空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由无人机编队组成的巨大文字缓缓浮现：

>**“义务教育普及率：98。7%”**

>**“人均寿命提升至67岁”**

>**“共市成员国增至十一国”**

>**“全年无重大战争爆发”**

李可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一切，久久未语。

李敬走来，轻声问：“爹，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缓缓道，“二十年前那个跪在午门外的老囚犯。如果他能看到今天，会不会不敢相信？”

“他会相信。”李敬说，“因为他就是您。”

李可摇头：“我不是他。我只是借了他的身体，完成了另一群人的梦。”

他取出怀表，轻轻打开。里面依然没有指针，只有一张极小的照片??一群穿着粗布衣的年轻人站在清华园门前，笑容灿烂，眼神明亮。照片背面写着：

>“致未来中国：

>我们没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但请告诉后来者??

>我们从未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