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还不是她先生。”这次比姜星杳先提出反驳的是靳擎屿,对上化妆师略有错愕的眼神,靳擎屿又解释,“我还在追,还没追上,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在意她。”他的态度坦诚又大方,随后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麻烦您费心一点。”“您放心,这位女士底子很好,我一定尽我所能展现她的美丽。”化妆师道。姜星杳透过镜面,还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认真的视线。她记得以往,靳擎屿其实不太喜欢她出门社交,参加酒会,他总恨不得把她关在家里,做一个精致漂亮的花瓶,美其名曰让她养尊处优。他总喜欢在她身上展现控制欲,就像把她当做一个只供他自己观赏豢养的玩物。即便偶尔能去社交场合,她的礼服也一定是靳擎屿让人准备好的。而今天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不像以往那般偏执,也不再试图掌握她的选择。因为时间有点紧张,姜星杳的妆容也很是简单,化妆师更多的是在做修饰,一直到造型结束,也只用了大半个小时。从工作室离开,化妆师还在不停地夸赞着姜星杳气质好,她目光像是不经意间,落在靳擎屿的手腕上,在看到他缺了袖扣的袖口时,又像是不经意间推销:“女士,我们这里前几天新到了一款袖口,很适合这位先生,您要不要看一看?”“不…”“拿来吧。”靳擎屿觉得,姜星杳定然会直接拒绝,他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白白期待,自找难堪。一句不用多此一举还没说完,姜星杳的声音却插了进来,靳擎屿几乎惊讶地看向了姜星杳。哪怕在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他都几乎没有收到过姜星杳的礼物,一颗袖扣而已,掉了就掉了,他也不在意,可如果杳杳愿意赔他一颗的话,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化妆师很快,就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拿了过来,递给了姜星杳,海蓝色的袖扣,躺在红丝绒缎面的盒子里,在灯光下好像藏着波光流动的海水,一眼看过去,就价值不菲。可这样温润的颜色,姜星杳总觉得不太适合靳擎屿,她问:“还有别的吗?颜色最好深邃一点,比如黑曜石之类的就很好。”“有有有,我这就去给您拿。”化妆师很快就按姜星杳的要求,又拿来了一对雕刻精致的黑曜石袖扣,过分深邃的颜色,像是死寂的寒潭,哪怕在灯光之下,闪过的也只有寒光。姜星杳直接递上了银行卡:“刷卡吧。”趁着对方去刷卡的空档,靳擎屿直接把手腕伸到了姜星杳的面前,手背朝上,那根本就不是接礼物的姿势。姜星杳说:“你不想要吗?”“当然想要,只是我自己戴不太方便,杳杳不如好人做到底,帮我戴一下?”靳擎屿说。“你可真会得寸进尺。”姜星杳小声咕哝了一句。靳擎屿手缩回来了一点:“我还以为咱们也算患难与共,这么多次的交情,这种举手之劳的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呢,现在看来大概真是我想多了。”话是这么说,他手腕翻转,还是要从姜星杳手里把袖扣接过来,姜星杳揪住了他的袖子,连语气都带了些许的生硬:“仅此一次,就当是我扯掉你袖扣的补偿,你别多想。”靳擎屿低声应了一声,就看到姜星杳垂下头来,在认真帮他系袖扣的时候,连眉眼都好像少了冷意。这份温和,在他们没有离婚的时候,他都未曾见过。他一直都以为,姜星杳的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他还没有认真了解过她,就先被她眼里的冷意劝退,又在姜灿灿的一次次挑拨里,先入为主地就以为她厌恶他。一次次的避让,一次次的自卑,等到他发现姜星杳其实心很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把她推得越来越远,也失去了她丈夫的头衔。姜星杳其实也没有给人戴过袖扣,她动作有点缓慢,发丝轻轻地扫在靳擎屿的手腕上,丝丝缕缕的痒意,直往人心里钻。靳擎屿都有点记不清楚,他和姜星杳之间,有多久没有这样平淡又温暖的时候了。又或者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化妆师很快就刷卡回来了,靳擎屿对她使了个眼色,止住了她出声打扰姜星杳。等到姜星杳把袖扣扣好,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黑曜石泛着冷光,就像姜星杳第一眼见到的靳擎屿,冷漠内敛。装袖扣的盒子,也被靳擎屿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兜里,就像在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样。姜星杳看着他的动作,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心里隐约闪过了一种被珍之重之的感觉,她轻轻摇了摇头,似要把这种诡异的异样甩出脑海。金乐杯比赛的庆功宴,从来都办得很热闹,今年也不例外,姜星杳一到场,就被到场的选手簇拥其中。泰尔和十七号选手所做的事,已经被完全曝光,在场的选手们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也都是惊叹不已,又不免好奇,大多数人过来,也都是找姜星杳询问内情。,!姜星杳不太想谈这些事,全都含糊其词地敷衍了过去,她的视线一直都在偌大的宴会厅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见到的某个身影。那些簇拥过来的选手,没从姜星杳这里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一个个都神色怏怏地离开了。主办方的人,踩着点儿到了现场,就又开始发表承办这次比赛的感言。慷慨激昂的发言说到最后,主办方的目光又落在了姜星杳的身上:“在这里,我们除了再次祝贺我们的冠军,还接到了一位先生的委托,要在这至关重要的场合给我们的冠军送上一份惊喜。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见证这浪漫的一刻!”负责人的声音,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回荡着,让在场的人脸上,都闪过了明显的好奇,姜星杳觉得不明所以的同时,心里隐隐约约的,又好像带了点猜测。她记得有个人郑重地和她说过,要在她得到冠军之后,给她一个惊喜。伴随着主持人拍了拍手,宴会厅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了,姜星杳看到一身白色西装的沈明诉,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正朝着她走来。一步一步,他离她越来越近,姜星杳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躲。她的脑海里在短短的时间冒出了无数个想法,沈明诉不止一次的对她表明过心意了,她都直接拒绝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对方会选择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再唱这样一出大戏。她从来都是把沈明诉当朋友,不管如何,她也不会和对方在一起的,可这里这么多人盯着,她要折磨拒绝得委婉一些,才不会伤了沈明诉的面子,不会让他觉得尴尬?姜星杳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合,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见着沈明诉已经要走到她的面前,姜星杳视线一转,目光竟是习惯性的落在了人群里的靳擎屿身上。她甚至有点逃避地想,以靳擎屿的性格,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或许她根本也不用面对接下来尴尬的场面。可很快她又觉得不合适,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她自己来解决。姜星杳抿着唇,有些话几乎已经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堵在了她面前,紧接着就是女人尖锐的声音:“你这个小贱人,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不管不顾地追着你跑。竟然还哄骗了老娘的积蓄来给你求婚,那可是五个亿啊,你一个离了婚的二手货配吗?我劝你最好还是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别说是五个亿的聘礼,就你这种人,就算倒贴来我家,都配不上我儿子。”对方的话句句刺耳,每一句都往姜星杳的心上捅。她叉着腰,站在姜星杳和沈明诉中间,以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打量着姜星杳。即便这里大多数人都听不懂中文,仅仅看她这架势,也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这还是姜星杳第一次见到沈明诉的母亲,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对方没有一丁点儿豪门阔太的贵气,活像菜市场门口骂街的泼妇,宴会厅里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都因为她好像变成了杂乱无章的闹市。“妈,你怎么在这里啊?”沈明诉也很惊讶,他歉意地看了姜星杳一眼,就伸手要把女人拉开。沈夫人则是伸手毫不客气地把他手里的玫瑰花抢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不仅把花瓣砸得四处飘扬,还把藏在玫瑰花里的钻戒也摔了出来,红丝绒盒子就滚在姜星杳的脚边。沈夫人说:“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今天我不来的话,不就让你不声不响地把这个二手货娶回家了?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这种人就不配进我沈家的门。”:()雨夜你陪白月光,我让位后你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