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母亲送到南方去。”她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安度晚年。我……不会再回家了。”
我点头:“我答应你。”
一周后,章泽楠主动向检察机关提交自首书,坦白自己曾协助家族隐瞒部分违法事实,但同时附上三十份关键证据,涵盖土地置换暗箱操作、银行贷款违规审批、以及多名官员的情妇安置记录。
她没有指控任何人,只是说:“这些材料存在多年,我只是让它重见天日。”
法院受理案件,引发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中央巡视组正式公布调查结果:赵立群严重违纪违法,涉嫌受贿、滥用职权、洗钱等多项罪名,依法逮捕;其兄赵立峰亦被立案审查。
而那份两亿信托基金的真正操盘手浮出水面??竟是省财政厅一名退休副厅长,背后牵连出一条横跨政商媒的“退二线干部庇护网”。
风暴愈演愈烈。
一个月后,周振国被免去一切职务,接受组织调查。
张明华在逃往国外途中于边境被捕。
华舆传媒多名高管落网,其背后的“舆情操控帝国”彻底崩塌。
而我,在这一切高潮之际,选择了暂时退场。
我没有出席任何发布会,也没有接受采访。我陪着苏婉去了趟海边小镇,住了半个月。她喜欢那里的夕阳,喜欢孩子在沙滩奔跑的样子。我则每天清晨散步,看渔民出海,听浪花拍岸。
回来那天,方婕等在机场。
“你知道吗?”她说,“最近有个词火了??‘安安式坚持’。年轻人用它形容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我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家,我翻开笔记本,在那句“我是那个一直敲钟的人”下面,补上最后一行:
>**“钟声不会因一人离去而停止,因为它早已回荡在风里,生根在土中,流淌在后来者的眼眸深处。”**
那天夜里,我又梦见李明博。
他站在新楼前,穿着干净的衬衫,笑着对我说:“哥,咱们赢了吗?”
“还没完。”我说,“但路通了。”
他点点头,转身走进阳光里,身影渐渐透明。
我醒来时,晨光正照进卧室。苏婉还在睡,手搭在我胸口,呼吸均匀。窗外,城市缓缓苏醒,车流声如潮水涌动。
我轻轻起身,煮了碗面,坐在阳台上吃。
风吹过来,带着熟悉的凉意。
手机亮了。
是老K:**“新的名单出现了。”**
我看着那两个字,久久未动。
然后,我拿起笔,在笔记本空白页写下第一个名字。
风起了。
而我,仍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