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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驱降杀将（第6页）

林川听完，沉默片刻，取出《心录》一本，递给他：“你可以恨我，但请你先看看这些故事。看看我们救的人，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怪物。”

阿古拉读了一夜。

次日清晨，他主动要求见大乾主帅，愿以自身经历劝降北狄军中受控将士。他说：“我不想再做别人的刀。我想做一个人。”

赵珩允其所请，命其随使团前往敌营。

半月后，北狄军中突现哗变。数千名底层士兵拒战，声称不愿再受“幻音”控制。更有部落首领联名上书新君，质问：“我们为何而战？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活下去？”

北狄新君震怒，下令清洗异己，反而加剧内乱。加之连年征战，民生凋敝，多地爆发饥荒，民心尽失。

林川抓住时机，再度派出使者，携带“抗惑套装”与《心录》译本，秘密潜入各部族，广为散发。并在边境设立“醒民台”，每日以汉、狄双语广播：“你不是罪人，你是受害者。你还有选择。”

终于，北狄左贤王率五万部众归降，献上传国玉玺与全部制毒配方，并坦言：“我们败了，不是败于兵甲，而是败于你们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将死之人。”

战事终结。

春回大地之时，赵珩于太庙举行大典，正式昭告天下：

>萧景元谋逆属实，罪证确凿，子孙削籍为民；

>林川匡扶正道，拯民于水火，功在社稷，晋爵“镇国公”，赐宅京师，世袭罔替！

诏书宣毕，百官俯首。

唯有林川未跪。

他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臣不受爵，不居京师。臣愿终身行走四方，为那些尚在黑暗中等待光亮的人，送去一点暖意。”

赵珩久久注视着他，终是长叹一声：“那你想要什么？”

“三件事。”林川平静道，“其一，请准许济世书院独立授业，不受礼部辖制；其二，请废除‘剖体即为亵渎’之律，允许医者解剖死者以研病理；其三，请将每年腊月廿三定为‘活人节’，纪念所有被救回的生命，也警醒世人??生命，永远值得再试一次。”

殿中寂静如渊。

良久，赵珩缓缓起身，亲手解下腰间玉佩，递予林川：“此佩乃先帝所赐，象征信诺。今日予你，代表朕答应你这三愿。不仅如此??从今往后，凡敢阻医救人者，便是与朕为敌。”

群臣震动，无人再言。

典礼结束，林川并未停留。他带着阿古拉、青年医官与几名弟子，再次踏上旅程。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极北苦寒之地。传说那里有一种“冰心症”，患者四肢僵硬，心跳缓慢，如入假死，常被误埋。林川欲探其究竟，或可完善“续息术”。

途中经过一座小镇，正值“活人节”首度施行。全镇张灯结彩，家家门前挂红布条，上书被救亲人之名。孩子们手持纸灯笼，唱着新编童谣：

>“一刀割腐肉，一针通阴阳，

>一碗清毒饮，救我爹娘命。

>不拜菩萨不烧香，只谢林公走一趟，

>春风拂面时，人人都能活一场！”

林川驻足聆听，嘴角微扬。

苏妲姬不知何时来到身边，递来一件厚袍：“穿上吧，别又病倒了。”

他接过，却没有立即穿上，只是望着远处雪山，轻声道：“你说，我们真的能做到吗？做到让每个人都不被轻易放弃？”

“我不知道。”她坦然回答，“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走下去，这条路就不会断。”

他笑了，终于披上袍子，牵起她的手：“那就继续走吧。这一路上，总有人需要听见那句话??”

“别怕，我来了。”

风起，雪落，马蹄声渐远。

而在千里之外的济世书院，新生们正在石碑前诵读三百七十二个名字。阳光洒在碑文之上，映出一行小字，那是林川亲笔所题，无人下令雕刻，却自然流传开来：

>**“当你觉得太晚的时候，

>其实还有人在等你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