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打开随身携带的空间行囊,取出水和压缩食物,一一检查状态。这些都是廖晓亲自准备的,经过“诡秘侍者”权柄加持,能在极端环境下保持稳定。
做完这些后,他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尝试进入冥想状态,以降低灵性波动,避免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起初一切平静。可到了第三天夜里(按照体内生物钟计算),异变陡生。
他梦见了邓恩?史密斯。
那位前值夜者小队队长站在一片灰雾之中,穿着旧时代的风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伦纳德,你来了。”
“……队长?”伦纳德心头剧震,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强行克制住了冲动,心中默念阿蒙的警告。
“你怎么了?”邓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迟疑,“你不相信我吗?我们可是并肩作战过的伙伴啊。”
“你不是他。”伦纳德低声道,“邓恩队长从来不会叫我‘伦纳德’,他总是喊我‘小莱维’。”
话音刚落,眼前的“邓恩”笑容僵住,脸皮开始龟裂,露出其下蠕动的黑色物质。那团东西发出尖锐的嘶鸣,化作一道阴影扑来,却被“赫星”护符释放的银光瞬间蒸发。
“干得漂亮。”阿蒙赞许道,“不过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的攻击接连不断。有时是戴莉化作哭泣的少女求救;有时是梅丽莎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招手;甚至有一次,连克莱恩都出现了,手持怀表,神情严肃地告诉他:“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能承受的层次!”
每一次,伦纳德都凭借记忆与逻辑识破伪装。但他也越来越疲惫。精神的高度紧绷让他难以入睡,食欲下降,体重锐减。到了第七天,他已经瘦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
而在第八天清晨,真正的考验降临了。
天空骤然裂开,一道横跨天际的紫色闪电劈下,击中地面数十公里外的一处陨石堆。爆炸之后,一座巨大的石碑缓缓升起,表面刻满了无法解读的文字。但当伦纳德望向它时,那些字符竟自动转化为他能理解的语言:
【通往真实的门扉已开启。】
【唯有献出真名者,方可踏入。】
【你是否愿意?】
伦纳德心头警铃大作。他知道,这绝非偶然。在神秘学体系中,“真名”代表着个体存在的本质,一旦主动交出,就意味着放弃自我意志,沦为他人操控的傀儡。
可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温柔、熟悉、充满诱惑:
“伦纳德……回来吧。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是梅丽莎。
她出现在石碑之前,身穿婚礼当天的白裙,眼中含泪,朝他伸出手。
“你说过要娶我的,记得吗?那天雨很大,你在教堂门口发誓,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可你食言了。”
伦纳德浑身颤抖。
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愧疚。当年他因追查邪神踪迹而错过婚期,梅丽莎最终死于一场意外。这件事成了他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走进这扇门。”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来这里陪我。”
泪水顺着伦纳德的脸颊滑落。他几乎要迈步向前。
但就在脚尖触地的一刹那,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恢复清明。
“不对……”他喃喃道,“梅丽莎不信教,我们结婚的地方是市政厅,不是教堂。那天也没下雨。”
眼前的幻象剧烈扭曲,梅丽莎的脸开始融化,石碑上的文字疯狂跳动,最终汇聚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