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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大捷（第1页）

整场战争都围绕着金水两岸进行的。

双方的战线很长，从榆林一直延伸到了乞伏泊一带。

而李靖的表现堪称是‘巫师’，至少始毕可汗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在他被前后夹击，一半军队在北岸被杀，其余军队在南。。。

金水对岸的晨雾尚未散尽，始毕可汗已立于高坡之上，目光如刀，扫过原阳城头那面猎猎作响的隋军赤旗。他身后，左顿干与赫丘力并肩而立，甲胄未卸，脸上犹带昨夜攻城失利的疲色。可汗忽地冷笑一声：“七日七夜，三十余万大军轮番猛攻，竟连一座孤城都啃不下来？我突厥铁骑纵横草原，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赫丘力低头道：“可汗息怒。此城虽小，然地势险要，背靠山脊，前临深涧，加之守将原阳用兵如神，又得李靖暗中调度，实难速破。”

“李靖……”始毕可汗咬牙切齿，“又是此人！辽东败我，雁门扰我，如今又在定襄设伏，处处针锋相对。他当真不是长了千里眼，便是早在我帐中安插了细作！”

左顿干低声道：“可汗，末将以为，与其在此耗损士气，不如依先前之计，分兵南下马邑，直逼太原。只要拿下粮仓重镇，隋廷必乱，原阳孤城自溃。”

可汗沉默良久，终是摇头：“不可。柴绍已败我后军于金水渡口，王仁恭又截杀我斥候于乞伏泊，敌军耳目远胜往昔。若贸然南下，恐再陷埋伏。”他抬手遥指原阳，“便让他们守着吧。我留五万人继续围城，其余大军即刻北返，先回榆林整顿兵马，再图后举。”

话音未落，远处烟尘骤起，一骑飞驰而来，马上斥候滚落下鞍，声音嘶哑：“报??！北面三十里外发现隋军旗号，约有两万精锐正急速南下，领军者……似是李秀宁！”

“李秀宁？！”始毕可汗瞳孔骤缩，“她不是被我困于小利城外？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赫丘力惊道：“莫非……那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猛攻原阳七日，实则中了他们的圈套？真正的主力早已绕道北上，欲断我归路！”

可汗猛然醒悟，狠狠抽打马臀：“传令全军，立即撤退！快！快！”

然而为时已晚。

就在突厥大军慌忙收兵之际，北方天际忽然响起震天鼓角，一支黑甲骑兵如狂潮般席卷而来，为首女子披银铠、执长枪，正是李秀宁。她身后，曾杰璧率弓弩手列阵推进，箭雨如蝗，瞬间覆盖敌军前锋。与此同时，西南方向亦杀声四起，原阳亲率城中精锐出城夹击，王仁恭一马当先，手中马槊连挑三名百夫长，所向披靡。

“杀??！”

“为国除寇，寸土不让！”

突厥军阵大乱，左顿干急命后卫结盾列阵，却已被李秀宁率轻骑穿插分割。赫丘力试图组织反击，却被赵孝才从侧翼突袭，战马被绊倒，当场斩首。始毕可汗见大势已去，只得率残部仓皇北逃，沿途丢弃辎重无数，尸横遍野。

战至黄昏，金水两岸终归寂静。

原阳立于战场中央，望着满目疮痍，久久不语。李秀宁策马而来，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容。“七日前你传信说突厥必退，我尚半信半疑，今日亲眼所见，方知你与李郡丞谋略之深，实乃天授。”

原阳苦笑：“此战胜得侥幸。若非李郡丞早算准始毕可汗心性刚愎，必不肯久困孤城，又料定其败后必走北道归榆林，我们怎能设伏于此？”

李秀宁点头：“李靖之智，的确非常人所能及。但他能料敌先机，终究离不开你多年来在边塞积累的情报网。那些看似无用的斥候游骑、商旅细作，今日皆化为利刃，刺入敌人心脏。”

正说话间，杨廓匆匆赶来，满脸愧色：“原将军，李郡丞，本官……本官此前怠慢贤能，险些误了大事，今日特来请罪。”说着竟要跪下行礼。

原阳急忙扶住：“使君何出此言？若非您坚守云内，供给粮草，我等岂能安心作战？”

杨廓叹道：“我素来自诩清廉刚正，却不知治政之道，首在安民御外。若无你们运筹帷幄，雁门早已沦陷。从今往后，但凡军务之事，我愿听二位调度，绝不再逞私意。”

众人闻言皆动容。曾杰璧笑道：“使君能如此明理，实乃百姓之福。”

此时夕阳西沉，血染长空。原阳望向北方，低声问道：“可汗败走，短期内应不敢再来犯。但榆林仍在敌手，小利亦未收复，下一步该如何？”

李秀宁沉吟道：“始毕可汗此败，元气大伤，短时无力南侵。但我们也不能松懈。我已命人封锁各处要道，严查往来行旅，防止敌细潜入。同时加紧修缮城墙，囤积粮草，准备长期固守。”

原阳点头：“还需派人联络毕可汗与董纯，巩固联盟。毕竟唇亡齿寒，他们也该明白，一旦我雁门失守，下一个便是他们。”

李秀宁忽然一笑：“还有一事。我在追击途中，擒获一名突厥巫师，自称通晓‘天语’，能预知吉凶。审问之下，他说始毕可汗此次南征，本有国师劝阻，言‘星象不利，南方有赤气冲塞庭帐’，可汗不信，执意出兵，故遭此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