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里?”
“不知。”
“他可曾留下什么话?”
秦琼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杨浩纵摘下斗笠,露出真容:“我是他八弟,杨浩纵。”
高台上,李玄霸猛然起身:“果然是杨家人!”
秦琼却抬手制止骚动,只盯着杨浩纵:“你大哥走时,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天下有主,非我辈也。’”
杨浩纵浑身一震,泪水瞬间涌出。
他终于确认,大哥真的走了,心甘情愿地走了。
“他还说……”秦琼缓缓道,“若有人来找他,便将此物转交。”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巾,打开??竟是杨玄感那件染血的内衫,上面用血写着四个字:
**“勿寻我。”**
杨浩纵扑通跪地,痛哭失声。
他知道,大哥不会再回来了。
那是一个武者的自我放逐,是一个英雄的彻底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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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洛阳。
杨玄挺跪在太子府前,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此乃家兄亲笔,言明因病暂居岭南疗养,短期内无法返京。恳请太子宽宥,容其养病。”
太子接过信,细细查看笔迹,又验了火漆印,良久不语。
最终,他轻叹一声:“罢了。楚国公劳苦功高,朕岂能苛责?准其告假三年,俸禄照发,封邑不动。”
杨玄挺叩首谢恩,退出府门。
回到家中,他将消息告知众人,阖府上下,如释重负。
唯有杨浩纵,独自登上后院高楼,望向南方天际。
夜风拂面,他低声呢喃:
“大哥,你终于自由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岭南深山,一名独臂男子正立于瀑布之下,手持残槊,一遍遍演练着无人知晓的招式。
水流如刀,击打在他古铜色的脊背上,发出铿锵之声。
他忽然停住,抬头望月,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秦琼……你很强。”
“但江湖,从来不止一种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