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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心情不好（第1页）

和梨泰院、江南等地的夜店文化不同，旧工业区改造而来的圣水洞时尚、文艺，酒吧以售卖鸡尾酒、精酿啤酒为主。

信飞约的地方在圣水洞2街一个三角形路口。

本来尹云晖打算让经纪人金姐跟着一起去的，好。。。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钟路的灯火逐渐被抛在身后。金姐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车速不紧不慢，既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会耽误时间。尹云晖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圣水洞的新楼，SM的新起点，也是他与许多人的交汇点。他知道信飞约他喝酒，绝不是单纯为了叙旧。98line这帮人，从练习生时期就混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越是看似随意的邀约，背后往往藏着最真实的情绪。

手机震动了一下，信飞发来了具体地址：一栋藏在巷子深处的老式建筑，门面不大，招牌写着“月光小馆”，据说是某个独立音乐人开的私房酒吧。尹云晖扫了一眼地图，嘴角微扬：“还挺会挑地方。”

“这家店……有点意思。”金姐瞥了眼导航，“听说是地下乐队常聚的地方，连媒体都没怎么报道过。”

“正因为没人知道，才适合说话。”尹云晖轻声道，“有些话，不能让太多耳朵听见。”

金姐没再多问。她跟了尹云晖这么久，早就明白他的分寸??该说的他会说，不该说的，你追问也没用。

车子停在公司地下车库，两人换了辆低调的黑色SUV，再次出发。这一次，路线更隐蔽，绕开了几个可能蹲守粉丝的路口。抵达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巷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和隐约的吉他声。

推开木门，暖黄的灯光洒落，吧台后坐着一个戴贝雷帽的女孩，正在调试音响。信飞已经坐在角落卡座，面前摆着两瓶未开封的烧酒，手里夹着一根烟，眼神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来了？”他抬头，声音低沉。

“嗯。”尹云晖坐下，顺手接过一瓶酒，拧开喝了一口，“这么晚叫人出来，不怕嫂子查岗？”

信飞嗤笑一声：“她早睡了。再说了，我出来喝酒，又不是干坏事。”

金姐识趣地坐到吧台去，点了杯果汁，跟老板娘低声聊了起来。这间店的确特别，墙上贴满了黑白照片，全是些早已解散的乐队成员合影，角落还摆着一架老式钢琴，琴键泛黄，像是很久没人碰过。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儿吗？”信飞忽然开口。

“因为安静？”

“因为自由。”他掐灭烟，“这里的人不在乎你是谁，只在乎你说的话真不真。不像外面，随便一句感慨都能被剪成热搜标题。”

尹云晖沉默片刻，点头：“懂。”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他们都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练习室里通宵练舞、被骂哭也不敢停、出道前就被安排好‘人设’、每一次露脸都要计算流量价值。所谓的偶像光环，不过是资本精心编织的牢笼。

“最近……有点喘不过气。”信飞终于说出那句话。

尹云晖没惊讶。他知道信飞所在的组合最近陷入争议，公司强行推他做solo，粉丝分裂，队友不满，舆论一边倒地批评他‘背叛团体’。而公司呢？冷处理，任其发酵。

“你想退出？”

“我不想被人当棋子。”信飞声音压得很低，“从小到大，我一直按他们的剧本走。现在突然告诉我，你要单飞，你要担责任，你要为团队牺牲？凭什么！”

尹云晖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他知道这种愤怒从何而来??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整个系统。你以为你在追逐梦想，其实你只是商品货架上的一个标签。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问。

“我不知道。”信飞苦笑，“可我不能再装下去了。每次站在舞台上，我都觉得恶心。我不是在唱歌，我在表演快乐。”

尹云晖放下酒杯，缓缓道：“你知道我爷爷常说一句话吗？”

“什么？”

“‘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规则，而是掌握规则。’”

信飞皱眉：“你现在可是规则制定者之一。”

“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跟你喝酒。”尹云晖笑了笑，“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在练习室偷听前辈们抱怨完就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改变，别想着逃。你要留下来，一点一点撬动它。”

“怎么撬？”

“比如……成立艺人自主协会。”

信飞一怔：“你说什么？”

“我不是开玩笑。”尹云晖目光坚定，“我们这些人，资历够、影响力够、人脉也够。如果我们联合起来，不是为了对抗公司，而是建立一个平台??让新人有话语权，让合约更透明，让心理辅导成为标配，让过度压榨变得不再理所当然。”

信飞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疯。”

“但你也知道，我不是说说而已。”尹云晖淡淡道，“我已经开始接触JYP的李孝利前辈，YG那边也有几个人愿意谈。甚至FNC的鼓手张根硕，也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