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欣深吸一口气,捏着手机的五指慢慢抓紧。她心中其实也有答案,但是还是想要等着尚琉羽的回答。片刻后,尚琉羽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会的,书欣,你相信妈妈,也相信程宴。他是傅家的孩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威尔逊教授是顶尖的专家,治疗方案也在稳步推进。淤血散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有了尚琉羽的话,像是对沈书欣的一种鼓励,她冰凉的心口终于渗进一丝微弱的暖意。沈书欣她用力点头,尽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嗯,我相信。”这话是说给尚琉羽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现在,除了相信,她此刻没有别的选择。挂了电话,巨大的空虚感再次袭来。她环顾这间承载了无数甜蜜回忆的别墅,此刻却只觉得空旷冷清,每一个角落都仿佛在提醒她那个人的缺席。她垂眸看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翻滚。“宝宝。”她轻声呢喃,声音带着未散尽的哽咽,“爸爸会好的,他会回来看着你出生的,对不对?”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这微弱的互动给了她莫大的力量。是的,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几天后,门铃响起。保姆前去开门,看到白玲笔挺的站在门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便立马喊来沈书欣。“妈,您怎么来了?”沈书欣正在吃补品,一见白玲,问了一句。白玲放下东西,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眉头紧蹙。“算算日子,眼看着就到预产期了,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边?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多点照应你的人都没有。跟妈妈回家去,家里人多,照顾你也方便。”别墅里现在只有一个保姆,之前配的营养师在线上更新食谱。如果沈书欣真的有点什么事情,能够立马帮忙的人手都不够,白玲的担心不为过。沈书欣看着母亲眼角的细纹和眸中的关切,鼻尖微微一酸。这阵子她强撑着的坚强,在至亲面前几乎土崩瓦解。她确实累了,身心俱疲。就她和保姆守着这空房子,每一次产检也只是保姆在身边陪同前往,深夜里被孕期不适和心事的双重折磨惊醒……这些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为了孩子,她也需要一个更安稳,更温暖的环境。她没有过多犹豫,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跟您回去。”白玲脸上顿时绽开欣慰的笑容,连忙招呼等在外面的司机帮忙收拾东西。回到沈家,熟悉的温暖气息瞬间将沈书欣包裹。沈成章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迎了上来,语气虽依旧沉稳,却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回来了就好,房间都让人给你收拾好了,缺什么就跟家里说。”沈长风搂着云梨的腰,吊儿郎当地倚在楼梯口,笑着打趣:“哟,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肯回宫了?这下好了,妈就不用整天念叨,说我这个儿子不顶用了。”云梨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走到沈书欣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回来就好,这里热闹,省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沈书欣看着围拢过来的家人,眼眶微微发热。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哥,云梨,爸,妈,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傻孩子,跟自己家人说什么麻烦。”白玲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背,“你就安心住着,什么都别想,把身体养好,平平安安地把我的小外孙生下来最重要。”接下来的日子,沈书欣被全家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但他们绝口不提国那边的情况。沈书欣的生活里,似乎已经没有傅程宴这个人的存在了。但她很配合。沈书欣每天按时吃饭,遵医嘱休息,在云梨或母亲的陪伴下在花园里慢慢散步。她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人也精神了不少。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她会望着窗外发呆,眼神放空,反复的把玩着婚戒。她将所有的不安和思念都深深埋藏起来,像一只受过伤的蚌,用看似坚硬的外壳保护着内里最柔软的脆弱。一切,都为了即将到来的孩子,都为了等他康复归来。沈书欣回到沈家的消息,像是一阵风,传入了言司礼的耳中。男人站在窗前,他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烟灰。他听着叶铭泽的人低声的汇报,俊美妖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那双桃花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暗流。“……沈小姐目前主要在沈家静养,很少外出。沈家上下保护得很严密,我们的人很难靠近。”“嗯。”言司礼的声音有些沙哑。对方退了出去,房门轻轻合上。言司礼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小书欣回沈家了……也好,那里至少安全,温暖,能让她得到最好的照顾。比留在那个如今却只剩她一个人的冷清别墅要好。只可惜,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傅程宴的。出狱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被叶铭泽给藏在这一处公寓里,四周安静后,他无端的想法便多了。他开始幻想,幻想沈书欣为他孕育儿女的模样,幻想他和沈书欣共赴白头的画面……遗憾的是,他现在连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他如今是叶铭泽手中一颗见不得光的棋子。叶铭泽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这种被动的感觉几乎让言司礼发狂。言司礼拥有过沈书欣最纯粹的爱恋,却亲手将她推开。如今想近距离守护着她,都成了言司礼的一种奢望。这么想着,言司礼将烟蒂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烟灰缸按碎。他手背上的青筋隐现,显示出他内心极不平静的波澜。小书欣,再等等哥哥,哥哥马上就能来见你了……他低声自语,眸色深沉如夜。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用错误的方式将她越推越远!:()我接受联姻离开后,言总哭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