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外的寒风愈发凛冽,卷着尘土呼啸而过,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脸上的伤口被冷风一吹,传来阵阵刺痛。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禁军们紧随其后,马蹄声哒哒作响,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打破了都城的沉寂。大殿内,萧无漾正临窗而立,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先帝临终前赐予他的,玉佩上雕刻着“国泰民安”四字,是先帝的期许,也是他的执念。听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神色平静无波。就见马超一身风尘,快步闯入殿中,单膝跪地,高声道:“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何事惊慌?”萧无漾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深水,听不出丝毫波澜。“萧风、林嵩,还有孙礼……他们几个,在天牢中自缢身亡了!”马超低着头,语气带着一丝愧疚与急切。“臣未能看好人犯,致使逆贼自行了断,未能让其当众伏法,辜负陛下所托,请殿下降罪!”萧无漾闻言,指尖摩挲玉佩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自缢了?”他确实有些意外。萧风向来骄纵怯懦,贪生怕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以来,不过是被林嵩等人蛊惑,才敢铤而走险窃据帝位,这般心性,竟能狠下心自缢,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般骨气。”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他既自寻短见,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话?”马超连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方染血的绢帛,双手奉上:“殿下,这是在萧风怀里发现的,像是他用发簪蘸血写下的血书,字迹癫狂,尽是诅咒之语。”萧无漾抬手接过,绢帛粗糙,还带着未干的腥气与天牢的霉味,触之令人不适。他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力道却透着一股临死前的疯狂与不甘。暗红色的血渍凝结在绢帛上,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戾气。萧无漾逐字看完,指尖轻轻一捻,绢帛便被他捏得褶皱不堪。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反倒多了几分了然与讥讽:“果然还是这般冥顽不灵,到死都不明白,他失的不是权位,是民心。”萧无漾将血书随手掷在案上,暗红的血渍沾染了明黄的绸布,像是绽开的一朵毒花,刺目得很。他缓步走到殿中,目光扫过阶下躬身待命的马超,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民心向背,从来不是靠诅咒就能逆转的。萧风到死都不明白,他之所以落得这般下场,不是本宫夺了他的帝位。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先帝的信任,践踏了百姓的生计,屠戮了忠良之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逆势而为,自取灭亡罢了。”“殿下英明。”马超垂首应道,心头的焦躁却未消减,“只是萧风三人同时自缢,太过蹊跷。天牢守卫森严,层层设防,三人皆是重犯,镣铐加身,连吃饭都需狱卒监视,绝无可能自行寻得白绫,更不可能这般默契地一同赴死。臣怀疑,是有人暗中相助,甚至可能是朝中余孽作祟,意在扰乱朝纲,动摇陛下的统治根基。”萧无漾闻言,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殿外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窗棂,带来一阵萧瑟的凉意,吹动了案上的烛火,光影摇曳。“你说得不错。”他缓缓开口,眸色渐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萧风懦弱,林嵩贪生,孙礼更是惜命如金,平日里连一点小伤都叫苦不迭。若无人从中作梗,他们断不会轻易自裁。此事背后,定然藏着同党,或许是想保全他们的体面,或许是想借此制造事端,混淆视听,进而动摇朕的民心。”他顿了顿,转身看向殿外沉沉的天色,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决绝:“马超,本宫命你全权负责彻查此事!天牢所有狱卒、看守,乃至近期接触过死牢的所有人,包括送饭的杂役、巡防的卫兵、值守的医官,一律拿下严审!不问过程,只问结果!本宫要知道,是谁给了他们白绫,是谁传递了消息,背后主使是谁,还有多少余孽潜藏在京城之中,甚至潜伏在朝堂之上!”“臣遵旨!”马超轰然应诺,单膝跪地,眼中燃起决然的光芒。“臣定当竭尽全力,彻查到底,揪出所有同党,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宵小之辈,以报陛下信任,以安天下民心!”“去吧!”萧无漾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案上的血书,那扭曲的字迹像是萧风临死前狰狞的面容,可笑又可悲。“慢!”萧无漾忽然开口,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马超,补充道,“传本宫旨意,萧风、林嵩、孙礼虽已自缢,但罪证确凿,死有余辜,不足以抵偿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即刻将三人尸首抬至午门示众三日,不许收敛,任由百姓唾骂泄愤。另外,将这血书誊抄百份,张贴于京城各街巷、驿站、码头,让天下人看看这乱臣贼子临死前的狂妄与怨毒。也让那些潜藏的余孽知晓,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任何妄图破坏大梁安定的人,都将落得这般下场!”“臣领旨!”马超再次重重叩首,额角磕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脆响。起身时,玄铁铠甲的甲片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如惊雷滚过殿宇。他脊背挺得笔直,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戾气,却终究不敢再多言,只带着一身凛然杀气,转身大步离去,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扬起细碎的尘埃。:()穿越大梁,我带着七个老婆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