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被我这番歪理说得哭笑不得,耳根又不争气地染上了一层薄红。他看着我手中那半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吊坠,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极其珍重地接了过去,指尖划过冰凉的宝石表面,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低声说:“……谢谢。”
“不客气!”我笑得眉眼弯弯,感觉今天的“投喂”计划非常成功,接着拉起他的手,“走!继续逛!看看还有什么‘美丽小废物’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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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跟路过的192hagi集完邮后,被一个带着小话筒采访员的萩原研二拦住了,身边还跟了个拍摄的松田阵平,他一个滑步精准地拦在了我们面前,动作流畅得仿佛自带滑轮,热情的把话筒递到身前:“老师们你们好接受采访吗?”
我点点头,这位coser采访员语气活泼的说:“让我想想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他的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看了一圈,然后说:“我刚才在旁边就注意到了两位超级帅气颜值爆表的coser,那就请帅气的苏格兰酱和景光酱,摸着良心,客观公平的为自己今天的cos打个分吧~满分十分,不许谦虚哦!”
周围几个路过的coser和游客也被这动静吸引,饶有兴致地停下了脚步,带着善意的笑容看了过来。毕竟给“自己”打分这种公开处刑,在漫展上也是喜闻乐见的互动环节。
诸伏景光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他先是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然后才把目光落在那位顶着同期脸、笑容灿烂的“记者”身上,他那双漂亮的蓝色猫眼微微睁大了一点,流露出清晰的茫然和一丝微妙的窘迫。
给自己打分?还是打颜值分?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公安卧底,这种直球又带着点“羞耻”的问题也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我,带着点求助和“这该怎么回答”的无措。
我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囧样,笑着抢答:“当然是10分,我可是最完美的诸伏景光,超级厉害的卧底警察哦!”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当然是最棒的,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警察!也是……最好的人。”
采访人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诶——好吧,诸伏景光给诸伏景光打分也是对的,那可以问问老师们的私设吗?”
我立刻来啦兴趣:“当然啦!我是哥哥诸伏景,他是弟弟诸伏光,我是红方,他是黑方,但是!我们是诸伏景光!我们——”
“——是水仙!”
拿着话筒的萩原和扛着设备的松田都楞了一下,下一秒黑西装松田秒下皮,掏出一张拍立得,“老师老师!可以给你们拍张照片吗,我想要to签可以吗QAQ”
我转头询问他的意见,诸伏景光从看见神似黒道大佬同期的coser掏出一个粉色相机就愣住了,他点头同意后我揽过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向镜头比耶。
拍照打印一体机快速的出了相片,镜头里的两个人都笑着,穿警服的笑的活泼,穿帽兜衫的则看着另一个笑的温柔,原图直出都显得诸伏景光的脸异常能打,我接过相片一看,立马抓住摄影师的手:“老师还可以再打印一张吗,真的拍的好好看!”
同样被原图直出的吓到的另外两个人也看着惊讶:“我去老师你们两个的脸也太能打了叭!天选景光!”
那位萩原研二coser看着相片,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轻声说:“to签的话,可以写‘人是自己全部过往的总和’吗?”【4】
我们同时抬头看向她,这位coser似乎继承了原主某些敏锐到异常的能力,这句话与其说是赠予她,倒不如说是赠予他。
我从包里翻出一张金色的笔放在诸伏景光的手里,“那就由你来书写这句话吧~”
他接过笔,在相片上顿了一下,最终写下了——
“人は自分の過去のすべての総和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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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的时候我们终于从场馆出来了,室外的清新空气和温柔的夕阳让人瞬间活了过来。
“呼……感觉像刚打完一场硬仗。”我靠在场馆外的柱子上,感觉小腿都在抗议。
“嗯,比在组织里应付一屋子情报贩子还耗神。”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笑意,把最沉的那个袋子换到了外侧的手上。
我拉长声音反驳:“哪有,还是相当有趣的啊!”
出了场馆就一把拽下假发的我把发网拆开,放松我箍了一天的脑袋,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把我滑落到脸颊的一缕头发再次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廓,带来一点温热的痒意。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汗湿的鬓角和线条流畅的脖颈上,柔和了所有的棱角。
“不过,”他侧过头,目光专注地落在我虽然疲惫却难掩兴奋和满足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沉淀着一天下来的观察和真实的感受,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看到这么多人,因为纯粹的‘喜欢’而发光发热,因为‘创造’而快乐沸腾……感觉,很特别。”
我坐在行李箱上嘿嘿笑:“是吧,这个世界上有超级多的人喜欢你们,有那——么多!”
我伸手比了个超级大的圆,他在旁边低声应和。
相片被小心的保存在包里,金色的字迹在相纸上流淌,像一句无声的箴言,也像一场跨越时空的自我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