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和涂然煦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呀?”
在桌前用电脑看搞笑综艺的姚晋依突然按了暂停键,后仰着头冲寝室阳台喊道。
正在镜子前描眼线的岑昭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画歪。
正在一旁洗衣服的曾逸晨大声播报着她的动向:“眼影部分结束,现在正在画眼线!”
说着她冲镜子里的岑昭宇一挤眼:“姚姚说的对啊…”
“你跟我们狡辩说之前你和涂然煦是因为一起参赛所以才接触得多,现在奖也拿了,赛也比完了,你们还三天两头一起散步,别说你现在对他还停留在只是有点感觉的阶段啊,我们可不信。”
姚晋依的声音传来:“对啊,不信哦~”
岑昭宇把眼线笔的盖子合上,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脸,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总要先摸清一下他的态度吧,不然万一只是我一厢情愿,那不才搞笑了嘛。”
“这还需要摸?”刚进寝室的辛涵把怀里的东西‘哗啦啦’堆在自己的桌上,一脸神秘道,“前天早八的生理学课间,他不是就坐在你斜前方吗?
当时教室里清醒的人没几个,我接水回来的时候亲眼看见他一直侧头偷看趴在桌上补觉的你,这态度显而易见了好吧。”
“哇塞——”
另两位室友兴奋的八卦声响彻六零三寝室。
岑昭宇难得觉得害羞,手不停地在镜子前捣鼓着发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辛涵也走到阳台,不大的空间顿显逼仄。
岑昭宇选出一个亮米色的发夹,将额前碎发拨到一边斜斜夹住,又轻甩了甩高高的马尾。
辛涵和曾逸晨立刻举起双手冲镜子里的她竖起大拇指表示肯定。
“好!”岑昭宇将手一左一右地在两边室友的肩上撑了撑,“借你们吉言,祝我早日拿下他!”
大家复又调笑她几句,岑昭宇神采飞扬地挎上小包出门。
轻快的脚步声不知疲倦地在一阶阶台阶上轻点而过,速度不减反增。
夏季的傍晚天际橘粉,因着昨夜大雨,现下空气凉爽,微风拂过,似乎还带着丝丝水汽。
等在楼下的人在看到她后笑意温和,她一口气跑到了他的面前。
她微微有些喘,眼底雀跃难掩,一缕发尾因跑动卡在了发圈上,涂然煦伸手轻轻把这缕头发拉下。
感受到他动作的岑昭宇不自觉跟着伸手去摸头发,却正好握上他的手背。
二人对视,岑昭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下的皮肤。
耳边的动作一滞,岑昭宇惊醒般将手一下缩回,眼睛死死盯着脚尖。
回过神的涂然煦收回了手:“一缕头发,我们走吧。”
笑闹的话临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方才在楼上还英姿勃勃的岑昭宇此刻以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越过他自顾自地先走着。
她的马尾轻轻晃着,柔软的发尖随着步伐似是擦在他的心上,痒痒的并不感到难受,反而令人感到雀跃。
涂然煦突然对自己的手背触感不自信起来,于是借行走间悄悄将手背在身后,用指腹轻轻拂过她上一刻接触过的地方。
校园里小径错杂,随机选择一条蜿蜿蜒蜒的路后,穿过一小片果林的二人来到了中央湖。
中央湖上横跨着一座高大的单孔石拱桥。
因堪称陡峭的桥面倾斜程度,中央桥主要行使作为校园地标的职能,老师同学们若是通行,一般都会选择离教学区域更近的梁式石桥。
站在拱桥最高点,周遭熟悉的事物风景竟然也别有风趣,远处石桥上的人来来往往,远眺下甚至能看到在视野尽头的湖边远远停靠着的一只乌篷船。
“哇!”岑昭宇的手臂轻轻搭在栏杆上,“这里的视野真好。”
身边的涂然煦也学着她的样子轻靠着:“我还是第一次上来。”
傍晚的风吹得温柔,拂动她的长发,涂然煦不自觉轻触飘扬在手侧的发丝。
“我只从这里走过一次,”没察觉的岑昭宇想起自己的窘事,“刚上大一的时候没注意旁边有石桥,我还一边爬中央桥一边疑惑为什么快上课了也没人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