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有数。"谢临风轻松地说,转头对江羡眨眨眼,"当年用卡丁车也能漂移。"
江羡抱起手臂:"你要是把这玩具车弄坏了。。。"
"赔十倍。"谢临风信誓旦旦,已经开始尝试把自己的大长腿塞进小小的踏板空间。这个画面太过滑稽,连一向严肃的园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最终,谢临风以一种极其委屈的姿势蜷缩在三轮车上,膝盖几乎碰到下巴。他试着蹬了几下,塑料车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看好了,"他一本正经地对围观的孩子们说,"漂移的关键是重心转移。。。"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扭车把,同时身体向侧面倾斜。塑料三轮车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弧线,后轮真的擦出了一个小小的漂移角度。
"哇——!"小朋友们齐声惊呼。
谢江激动地跳起来:"这是我爸爸!"
江羡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谢临风被孩子们团团围住。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他乱糟糟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他正耐心地向一个小女孩解释方向盘的角度问题,神情专注得就像在指导职业车手。
那一刻,江羡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儿子总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江妈妈?"李老师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谢江爸爸真的很受孩子们欢迎呢。"
江羡轻轻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对父子身上:"他一直都是这样,做什么都全力以赴。"
"您要不要也去试试?"李老师指了指被冷落在墙角的另一辆三轮车,"家长们都很期待呢。"
江羡看了看那辆粉色的玩具车,又看了看被孩子们簇拥着的谢临风。他正抬头望过来,眼睛里盛满笑意,无声地用口型说:"来啊,领导。"
"不了。"江羡微笑着拒绝,却在心里默默记下——回家后一定要让某人知道,在公共场合胡闹的代价。
不过现在,就让他再当一会儿孩子们心中的英雄吧。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谢江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歪着小脑袋,已经睡得香甜。他的睫毛在暖橘色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怀里还紧紧抱着谢临风今天在幼儿园"表演"用的玩具赛车——那是他刚刚从"赛车比赛"赢来的"冠军奖品"。
江羡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儿子,又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谢临风。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指节修长,腕骨上还戴着她去年送他的那块表。夕阳的光透过车窗斜斜地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明明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却还带着几分少年般的意气风发。
"看什么?"谢临风突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
江羡收回目光:"看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谢临风低笑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江总今天在家长会上不是挺成熟的吗?"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抱歉,我家这位智商和儿子同龄——"
"难道我说错了?"江羡挑眉,"你知道园长后来把我叫去办公室说什么吗?"
谢临风装作思考的样子:"说我们家的教育方式很有创意?"
"说以后禁止你在幼儿园任何交通工具上表演特技。"江羡揉了揉太阳穴,"包括但不限于玩具车、滑板车和旋转木马。"
谢临风大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那秋千呢?"
"谢临风!"
"好好好,我错了。"他嘴上认错,眼里却还带着笑意,趁着红灯的空档,伸手捏了捏江羡的手指,"不过你看儿子多开心。"
江羡转头看向后座。谢江的小脸上还带着兴奋后的红晕,即使在睡梦中,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的。他的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辆玩具赛车,像是在回味今天的"比赛"。
她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谢临风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其实我今天是有分寸的。"
"嗯?"
"那个三轮车我检查过,重心很稳。而且我只在软垫上玩,就算摔了也不会疼。"他顿了顿,"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有时候太冲动,但关于儿子的事,我从来不会冒险。"
江羡微微一怔。
她想起七年前谢临风在赛场上的那次事故,想起他在ICU里苍白的脸色,想起医生说他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那时的谢临风躺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我命硬。"
而现在,这个曾经连生死都不在乎的男人,会因为儿子的一辆玩具车而考虑得这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