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旁边躺下,将被子从她身子下面扯出来,盖在两人的身上。
盼娣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又一次睡在陆赞怀里,头还枕着他的胳膊。她不由轻叹一声,习惯真是可怕,不知从何时起,这已经成了她最喜爱的睡姿了。
枕了这么久,他的胳膊应该麻了吧。她抬起头,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枕头上轻轻挪开。
下一秒那只胳膊便挪到她胸前,将她捞近,再下一秒她被狠狠地堵住了嘴巴,属于男人的炙热气息扑面而来。
这人竟然没睡着!盼娣心怦怦直跳,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推开他,抬头便看见他眼中隐隐幽火攒动,仿佛那夜在他宿舍的情形……
陆赞喘息如雷,留恋不舍地埋在她颈窝处,手下动作更加用力,嘴上发狠道:“好啊!伺候你一晚上,过河拆桥了!”
盼娣被他亲得面红耳赤,看他这个样子,心知今天恐怕不会再清白了。她想到两人的二年之约,按住他的手,抬眸看着他:“你想好了?”
陆赞抚过她额头的碎发,眼眸渐深,氤氲了一层欲色,哑声道:“之前说的不算!我想和你一辈子!”
盼娣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算了,她已经不想去管这人是不是精虫上脑了。
……
后来,盼娣经常回忆起这一晚,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很多细节都有些模糊。然而一两个画面浮上来,羞耻得她抠起了脚趾头。
陆赞的汗不停地滴在她身上,粗重的呼吸声一声声响在她的心尖上。
她简直没法看他,脸上像是着了火,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他一刻也不停,这个男人就像匹饿狠了的狼。盼娣的身体倦极了,最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陆赞就原形毕露,和之前高冷模样判若两人。
盼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发,他在旁边绕不停,最后索性坐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她,活像一只求主人爱抚的小狼狗。
连林母都看出了女婿的不对劲,将早饭端上桌,便招呼他:“小陆,你别在盼娣身边转来转去了,她洗她的脸,你赶紧来吃饭!”
陆赞终于放开她去吃饭了,盼娣松了口气。
……
省里派下来的日语老师已经下到矿山公社好几天了,老师吃住都在公社,只待三十天时间。
原本红星和东风还打算让职工半脱产学习,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只好挑选年轻人进行脱产学习。
两边加起来总共三十个学生,都是从报名的职工里挑选出来的头脑灵活有高中学历的年轻人。红星这边宣传科苏俊民、张大秋和盼娣都参加了,广播站里赵姝和另外几个姑娘、地测科田芫华也都选上了。王芬因为前阵子结婚,没有报名。
年轻人凑在一起,学习的气氛还是很热烈的。
下派来的赵老师是个瘦削的老太太,六十来岁,是北华大学的退休老师。赵老师早年在日本留过学,水平很不错。
不过对于盼娣他们这些学生来说,最头疼的是缺学日语的教材和资料。赵老师自己有一套翻得很破旧的日语教材,让他们轮流看,每天再发一些油印的资料给他们学习。
所有学员里头,只有田芫华有一套日语教材,比赵老师那套还新,一拿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盼娣看到那套教材,眼睛也亮了:“你这套书是在哪买的啊?”
田芜华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叶景开借我的……”
盼娣恍然,朝她眨了眨眼睛:“难怪!”
前两年学外语很容易打成修正主义,家家户户的外语书都烧得精光,也只有叶景开这样的干部家庭恐怕还有些藏书。
芫华的脸涨得通红,小声道:“你别瞎想了,我跟他没什么,他马上要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