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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用你们大夏的话说，叫‘打蛇打七寸’，我打听到消息，索里虽然是厂长，但家里比较困难，而且他老婆有严重的哮喘，我们国内的药根本不管用，他托人买进口的气雾剂。”

沙拉丽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我找到他办公室那天，把一小盒德意志产的哮喘药放在桌上，你没见他那眼神，活像濒死的人见了上帝。”

她银铃般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

“他跟我签设备转让协议时，手都在抖，金钱可以击败一切，包括上帝。”

沈平章了然。

1981年的大毛，物资匮乏，特效药更是紧俏货。

索里为了妻子，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对设备的去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标语牌，“劳动创造幸福”的俄文字母已经斑驳，倒像是对这场交易的讽刺。

沙拉丽娃带着沈平章来到郊区一处废弃的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被藤蔓半掩着。

两个穿着工装的汉子正叼着烟等候，见车子来了立刻掐灭烟头立正站好。

“进去看看你的宝贝。”

沙拉丽娃侧身让沈平章先走，故意用肩膀蹭了蹭他的胳膊，身上的香水味钻入他的鼻孔。

上头。

仓库里比想象中干净，显然沙拉丽娃让人特意打扫过。

两盏挂在房梁上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照亮了角落里的庞然大物。

等静压机被深蓝色的帆布罩着，只露出底部粗壮的支腿，缸体直径目测足有一米，比沈平章预期的还要大些。

“别着急。”

沙拉丽娃笑着掀开帆布，动作像揭开新娘的头纱。

银灰色的缸体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侧面的铭牌用钢印打着“1976年列宁格勒重型机械厂制造”的字样。

沈平章蹲下身，手指拂过缸体的焊缝。

军用设备的工艺果然扎实，鱼鳞状的焊纹细密均匀，没有半点虚焊的痕迹。

他又检查了密封圈，虽然有些老化，但弹性还在，换套新的就能用。

“试试？”

沈平章看向跟来的两个工人，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显然是沙拉丽娃临时雇来的。

工人点点头，扳动墙角的电闸，等静压机启动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远处传来的雷声。

控制面板上的指针缓缓爬升，红色的刻度线在220兆帕处稳稳停下，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不远处，还放着一台真空烧结炉。

检查完后，他胸腔里积压的浊气终于畅快吐出。

这两台设备的状态，比他预想的好太多，足够支撑猛龙战机涡轮盘的生产了。

他站起身，对沙拉丽娃点头，“很好，确实是我要的东西。”

沙拉丽娃突然贴上来，胸口的丝巾擦过他的手腕，声音甜得发黏，“既然你这么满意，那卡车里的东西。。。。。。”

沈平章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语气斩钉截铁，“都是你的了，五十条牛仔裤，三十箱压缩饼干。”

这些在1981年的大毛，足够换半座仓库的设备了。

“沈，你真是我见过最大方的合作伙伴！”沙拉丽娃过来一个媚眼，指甲几乎要划到他的喉结。

“下次要什么宝贝，尽管找我，哪怕是克里姆林宫的地砖，我也努力给你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