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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大毛的日子，果然一天不如一天了。

沙拉丽娃指挥着沈平章在一处挂着“渔业合作社”牌子的仓库前停下。

铁门旁的卫兵见了她，立刻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就把货物卸在这里吧。”

几个工人开始卸货。

1981年的大毛，一条靛蓝色牛仔裤能在黑市换一百斤土豆，五十条足够让一个普通家庭过三年好日子。

而沈平章要的设备，也已经装船完毕，要运往大夏。

沈平章说道：“货物交接完毕，我们也得回去了，这次合作很愉快，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沙拉丽娃却拦住他，“别急着走，有位老朋友想见你。”

“谁？”沈平章心头一紧。

沙拉丽娃笑得神秘，“当然是加布诺维奇，他从共城回来了，听说你在崴城，特意让我带你去见他。”

沈平章的眉头瞬间蹙起：“他知道我们的交易？”

沙拉丽娃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我只说你去司令部找过他，没提远东机械厂的事。再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讨好拉米尔司令，哪有功夫管这些。”

沈平章对张大江交代了一番后，自己跟着沙拉丽娃上了伏尔加。

来到崴城驻军司令的办公室，里边已经焕然一新，真皮沙发带着新家具的味道。

沙拉丽娃给加布诺维奇和沈平章泡好咖啡后，便知趣地退出房间。

加布诺维奇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沈平章时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他特意将领口的金丝刺绣扯得更显眼些，“沈，你知道吗？拉米尔司令现在跟我亲如兄弟。上周打猎，他还把自己的猎枪借给我用，那可是斯大林时期的藏品。”

沈平章端着咖啡杯没说话，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打转，继续倾听加布诺维奇吹牛逼。

可加布诺维奇很喜欢这种抱上大腿的感觉。

“但你也知道，跟大人物打交道，处处都要花钱。”

说着，加布诺维奇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个牛皮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清单。

“还有那些军官们，个个都盯着我，都想分一杯羹。”

沈平章放下咖啡杯，笑道：“将军这次想要什么物资？”

“牛仔裤，罐头，压缩饼干，狗皮大衣，等等，全都要。”

沈平章了然，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攻克柏林》的油画上，缓缓开口，“物资可以弄来，但我需要等价交换，将军总不能让我做赔本买卖。”

加布诺维奇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上次给了你一架图-154，这次再给你一架，如何？”

说完，他递过去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机身虽然有些斑驳，但尾翼的红星标志依旧清晰，发动机叶片的磨损程度比上次那架轻得多。

加布诺维奇嘿嘿笑道：“我让人检查过，比你上次弄走的那架状态好太多。”

沈平章放下照片，目光与加布诺维奇对上，“跟将军你做生意，就是痛快，我会尽快联系国内，最快速度筹备物资跟你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