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了茶,金成算是同荣仪贞定下了同盟。假山下卧房内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荣仪贞眨巴着眼睛,问金成:“差不多是时候了,表哥,应该出面了吧?”金成了然一笑。站起身后,朝着荣仪贞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卧房内安静下来。金成悲戚的喊声从屋内传来:“泠儿表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已经有婚约了,你这般,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金家!”说完,他气冲冲大步朝外走去。金扶月追在金成后面,急道:“不是的,成儿,你听姑母说。”两人一前一后,在无人的竹林外站定,金扶月深吸口气,耐下性子劝说:“泠儿她是被人害的,她心里可是有你的,这些日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她的为人吗?”金成脸色煞白,直喘粗气,仿佛真是个被未婚妻背叛了的倒霉男人。“我自然是知道表妹为人的,所以在听说她在半山茶室的那事后,还是不信流言,只信表妹,也愿意同她成婚。”“可是,今日,为何又是这样?”“表妹还未及笄,就已有了再一再二,是不是难保以后也会有再三再四了?我金家岂会要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啪!金扶月越听脸色越黑,在卧房中遭冯夫人羞辱的气愤,跟着一起在心头混乱作祟,扬手便给了金成一巴掌。金成被打得脸侧向一旁,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格外明显。金扶月一惊:“成儿,姑母不是……”“你不能那样说你表妹,她是被人害的,就算旁人都不相信她,你也要信她啊。”金成顶着巴掌印,冷笑一声看向金扶月,眸中甚至有了隐隐的泪光:“姑母有了表妹,果然就不在意我和金家了。”金扶月也是委屈,不敢置信道:“你怎么会这么说?这些年,我做什么事情不是为了你和金家着想?”“我这些年被郑秋华呼来喝去,甚至不惜与她一起设计荣仪贞,还搭上了泠儿的名声。”“你以为,我光是为了泠儿能找个好婆家?还不是为了你和金家日后能有个帮衬!”“我吃了多少苦,金家又帮过我几回?荣南要纳李花渺进门,我寄去家里求你们帮忙的信,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信?!”“金成!你爹没有良心,你也同他一样!”金扶月几乎字字泣血。金成表情似有触动,语气缓和:“姑母,对不起。”“您别哭,我不是故意那么说泠儿表妹和姑母的。”金扶月眼泪根本止不住,滴答滴答往下落,将今日为了这及笄宴而上的浓妆冲了个七零八落。可她到底也没那么生气了。两人站在一起,金成说了半天好话,等时机差不多了,才话锋一转道:“泠儿表妹将事情闹成这样,人尽皆知。我如今在刑部做官,若娶了她,只怕是仕途无望,更别说为金家光宗耀祖了。”听了这话,意识到金成还是不想娶荣仪泠,金扶月抬眼,就要反驳。就听金成又说:“若我一直是个八品小官,泠儿表妹跟着我,也是要吃苦的。”反驳的话咽了回去,金扶月问:“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金成眼中闪烁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精光,随即道:“与其把我和泠儿妹妹绑在一起,穷苦一生,不如将我俩分开。”“冯歧为市舶司提举之子,若放在平时相看,只怕泠儿妹妹还不够格嫁入冯家。”金扶月慌忙摇头:“不行!那冯歧是个瘸子就算了,他还是个好折磨女子的混账。”“年初,活生生虐待死了个平民丫头,闹到京兆府,赔了好些钱,有人去看了回来说,那姑娘浑身上下没一点好皮,连手脚都断了。”“泠儿……泠儿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呢。”“姑母糊涂!”金成声音压低,“冯歧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市舶司提举是个肥差。”“就算冯歧爱虐打女子,泠儿是她妻子,和那些无名无分随便玩弄的贱人不一样。”“何况……”金成声音一沉,显得十分可靠,“还有我这个表兄在给泠儿做主。”“等我得了叶濯的提拔,再找一个足够强大的岳家,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我有了出息,冯歧一个瘸子,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有我给泠儿撑腰,说不定只有泠儿虐打他的份。”金扶月似乎是被金成说动了。两人有商量了些细节,荣仪贞坐在高处凉亭上,懒得去听。三日后。荣仪泠在二姐及笄宴上勾引外男的消息,如同半山茶室那次一样,被传得满京皆知。这次,与这话题相伴的是,众人都没想到,当朝奸佞叶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竟如此宠爱荣仪贞。同是一家出生的姐妹。二姐得权臣青睐,四妹却勾引外男,被人抓了个正着……,!众人提起荣仪泠便要说荣仪贞,将这两姐妹放在一同对比。又过了几日。冯歧同荣仪泠订婚的消息传了出来。大家都不是很惊讶。毕竟,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两家又都不是普通人家,自然要商量个体面的办法。何况,以荣仪泠的名声,金成若不肯要他,也很难再嫁得个官家子弟。最多远远找个殷实的商户嫁了,一辈子不能回京。冯歧倒是成了她最好的选择。再说那冯歧,瘸着一条腿,亦是难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次误打误撞,冯夫人虽然表面上嫌弃,背地里还是挺高兴自家儿子醉酒胡闹,还知道挑个官家小姐。还有被辜负了的金成。那日他气冲冲,眼尾通红的样子,让在场的夫人们很是心疼。哪怕表妹另投他人怀抱,金成不能和她成婚,却还是以兄长的名义,对外宣称要为荣仪泠撑腰。这份气度,更是让人欣赏。好几家送上拜帖给二房,想请金扶月带着金成入府做客。金扶月逐一收下,还真带着金成四处相看起来。转眼就来到了五月。天气和暖。去年冬日定下婚约的人家,已开始着手准备婚礼。关芝芝与陈澈瑾的婚事定在五月初九,正好能等到陛下生辰过完,踏踏实实的办个热闹的婚礼。同样等着陛下生辰过完的,还有诏狱中的陆家。被关了这些日子,陆家老夫人年后便一命呜呼。陆家其余人生了几场小病,也几乎半死不活。唯有陆薇和陆成文这样年轻的小辈,身体还算健朗。这日早上,等来了将陆家处斩的圣旨。:()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