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不是懂医啊?我刚才那一下,感觉像是有股气堵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来。”“你一扶我,那股气好像就顺下去了……”这话一出,旁边的夫妻脸色都不好看。男人皱眉道。“妈,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碰巧了。这种江湖骗术你也信?”“我不是骗子。”云昭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眸光清冽如冰。“令堂常年肝气郁结,加上脾胃虚弱,所以稍一劳累就会气机逆乱。”“刚才她晕倒前是不是还觉得心口发闷,想打嗝却打不出来?”老太太愣住了,下意识地点头。“是……是这样,你怎么知道?”她这毛病有好几年了,私人医生每次都说是压力太大,开的药也没什么效果。这丫头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男人脸色更难看了,梗着脖子道,“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这些都是老年人常见病,随便猜都能猜到!”云昭没理他,继续对老太太说。“你旗袍领口系得太紧,压迫了颈侧的气脉,加上这开衫料子厚重,阻碍了散热,才会加重不适。”“解开领口,松松腰带,再喝口温水,会舒服些。”老太太半信半疑地照做,解开旗袍领口的盘扣,又松开了腰间的带子。果然,没过半分钟,她就长长舒了口气,之前那种憋闷感减轻了不少。“哎?还真好多了!”“妈!”女人急了。“你别被她骗了!这些都是小把戏!”云昭却像是没听见她们的争执,转身继续往上走。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她身上,素色的长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背影清瘦却挺拔,竟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这丫头……”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不像骗子啊……”“妈,你就是太善良了!”男人说着就要扶老太太起来。“咱们赶紧下山,别再耽误时间了。”可他刚一碰到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就“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脸色瞬间又白了。“等等……我……我右边胳膊怎么动不了了?”“什么?”夫妻两人都慌了神。只见老太太的右胳膊软软地垂着,稍微一动就疼得直咧嘴。手腕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啊?”女人急得快哭了。“刚才还好好的啊!”男人也慌了神,赶紧掏出手机。“快!打急救电话!”可他拨了半天,手机屏幕上却显示【无信号】。这云安山山路陡峭,很多地方都没信号。“怎么办啊?”女人六神无主,看着周围陡峭的石阶,眼泪掉了下来。“这里离山脚还有那么远,救护车根本上不来啊!”老太太疼得额头又开始冒汗,她看着自己肿起来的手腕,忽然想起刚才云昭的话,急道。“快!我们上山,追上那位姑娘!她肯定有办法!”“妈!你还信她啊!”男人嘴上反驳,心里却也没了主意,看着老太太痛苦的样子,只能咬咬牙扶起老太太就往前追去。只是几人耽搁了这么一会的时间,即使在后面怎么加快脚步,却都看不见云昭的背影了。……云昭踩着青石板路走进静安寺时,晨露刚被朝阳蒸成薄雾。寺门内的香炉正飘着三柱檀香,烟气在穿堂风里舒展成柔软的弧线,像极了明慧大师捻佛珠时的手势。她将背包往背上里紧了紧,背包里是昨夜新焙的雨前龙井,用牛皮纸包着,还带着茶叶的清苦气。这是她和明慧大师约定的见面礼。“阿弥陀佛。”守门的小沙弥见她进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灰布僧袍的袖口磨得发毛。“女施主是来上香,还是……”“找明慧大师。”云昭的声音比寺里的铜铃还清冷,目光掠过殿前的放生池,池里的红鲤正甩着尾巴追逐飘落的银杏叶。小沙弥的脸顿时垮下来,像是早有准备,熟练地重复起说辞。“女施主恕罪,家师已闭门谢客十年有余。近来总有施主想求姻缘问前程,扰得寺里不得安宁。”“家师吩咐过,若只为求见,还请回吧。”他说这话时眼皮都没抬,显然是把云昭归到了那些想靠明慧大师名头谋利的人里。云昭没辩解。她知道这小沙弥的难处。静安寺香火鼎盛,一半是冲着重檐斗拱的古建筑,另一半就是冲着明慧大师。传闻老和尚能观气断命,连京市那些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大人物都想来求他算一卦。小沙弥每天要应付多少这样的人,可想而知。她转身走向大殿东侧的回廊,那里摆着张梨花木棋盘,棋盘上的残局摆了快半年。前段时间她来的时候,明慧大师正捏着黑子笑。“这局叫‘七星聚会’,藏着生死劫,谁能破了它,老衲就陪他下完这盘棋。”当时她还笑老和尚故弄玄虚,没成想今日倒要靠这棋局见人。棋盘被擦得锃亮,边角包着铜片,阳光落在上面,将纵横交错的楚河汉界照得分明。黑棋被围在左下角,白棋像张网似的罩着,乍一看黑棋已无路可走,连最外围的气眼都被堵得只剩两个。云昭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棋子,指腹触到一颗白子的裂痕。这是去年她故意留下的记号,没想到老和尚竟一直没换。“这姑娘蹲这儿干嘛呢?”“看那残局呗,前儿个还有个自称国手的老先生在这儿站了一下午,最后叹着气走了。”“我看她也就是装装样子,明慧大师的棋哪是那么好破的?”回廊尽头的石凳上坐着几个香客,嗑着瓜子议论。其中穿旗袍的妇人瞥了云昭一眼,对身边的同伴撇撇嘴。“你看她穿的那样子,衣服洗得都发白了,怕是连车马炮都分不清,还想学人家破解棋局?”云昭充耳不闻。她的目光落在棋盘中央那颗孤零零的黑子上,那是明慧大师故意留下的破绽。看似孤立无援,实则能连动三颗棋子,形成反包围。:()惊!乡下来的真千金是医门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