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兽壶中是三棱箭头的雕翎狼牙箭,这种箭,从箭头到箭羽,全是出自龙泉,大晋对这种带血槽的破甲狼牙箭,管制极严,身上穿的虽是普通青布箭装,但足下蹬的,是一双抓地虎牛皮快靴,出手阔绰,残雪之时,衣着单薄,定然是先天道体已成,不畏寒冷,由此看来,他定是大晋哪个开国武将的公子!”
桃红红笑道:“听说江南的反王赵五,也生得极俊,年岁也和他差不多,龙泉又被赵五占去,垂香怎么不猜他是赵五!”
叶垂香笑道:“笨丫头!赵五出身泼皮,哪能如他这般儒雅?风度气质就不象,且赵五本是姑苏人,姑苏话我们哪个能听懂?他说的可是字正腔圆的晋阳官话,退一万步说,赵五怎么会冒大险过江?山东的动静太大了,赵五只要派些斥候过来,也不要废什么劲,我们这边的事,一定就会全部知晓!何必单人独骑的亲来?”
水清清笑道:“言之有理!不过开国的大将之中,我可没听说过有姓龙的?”
叶垂香笑道:“你也是个笨丫头!他独自行走江湖,会用真名才怪呢?”
桃红红道:“那我们还追不追?”
叶垂香笑道:“他那马快得象一阵风,我们如何去追?不过看他去的方向,定是去秦山无疑,这些士家子弟往往是偷跑出来游玩的,既到了此地,怎么会错过去秦山观日出的机会?我们今晚找个能避寒风的破屋歇息,吃些干粮,明天天不亮,即刻起程,我就不信,追不上这个兔哥儿!”
水清清笑道:“就算追上,他也未必肯帮我们!”
叶垂香对着明月,仰面浪声妖笑起来道:“除非他真不是男人,只要是男人,没有男人能逃得过我的奶玉垂香穴,妙手回春手的!”
大青马一阵快跑,酉时刚过,就到了个一个村落,村口的残破的石碑上写着三个破裂的大字“后燕庄”龙凡骑在马上,伸头向庄里张了张,发现庄里一个人也没有黑洞洞的,不会是这庄里闹鬼吧?
正在狐疑间,一阵车马的声音,从庄中走出一辆马车来,车前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手里拿着长鞭,似在外出。
龙凡修道之人,明知他不是鬼物,然在这冷风凛凛的黑夜之中,只有找宿处的,怎么会有人外出,忙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哥有礼了!”
中年大汉勒住马匹道:“哥儿何事?”
龙凡笑道:“在下从莱芫来,一路上都找不到宿处,大哥您看,这天都黑了,在下人困马乏,想到你家借宿一晚,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中年大汉道:“实不相瞒,今日乃是妨煞日,每逢此日,就有鬼物潜入敝庄,害人害畜,今日全庄的人全走光了,我家主人因有要事,所以走迟,哥儿要借宿,我不能不如实奉告!依我之意,哥儿还是紧赶一夜,去前面的泰安城中吧!”
龙凡哪里怕什么鬼物,笑道:“这天寒地冻的,就算人能吃消,我这马也受不了,请大哥千万行个方便!”
中年汉子还想推辞,车中有人说话了,急声道:“老五子!既是他要借宿,就借与他就是,不过哥儿,若是出事,我们可不负责任!”
龙凡笑道:“若是有事,由我一人承担,只要夜间有个宿处就好!”
车中人道:“既是如此,老五子!你带这哥儿去我们家,反正这两年山东闹贼,家中也没有什么物事,哥儿若是饿了,厨中还有些饭菜,哥儿将就些充饥吧!”
龙凡谢了主人,跟着老五走进庄中,这家的主人,看来是个大户,只是整个宅院中,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想是被千叶散花教洗劫过,空荡荡的屋子,更觉鬼气森森。
老五子将龙凡引到正楼,就急急的走了,龙凡掏了几个铜板相谢,解了大青马的络头,拿下马鞍肚带,自寻到厨房,去找吃食,大青马就跟在后面,也想吃东西。
龙凡在厨房中找了半天,只有一些锅巴剩饭,一些咸菜,一滴酒、一块肉也找不到,山东境内,大户人家尚且如此,可想贫民百姓家,就更没日子过了,难怪要从贼。
龙凡笑着对大青马道:“大青!没有肉啊!只得将就一下了!”
那大青马根本就是青蛟,哪里会吃草料?在江南时,日日都要喝酒吃肉,看到锅中的剩饭锅巴,桌上的半碗咸菜,很不乐意喷了个响鼻。
龙凡将剩饭咸菜分了两份,人马勉强吃了,大青马自跑去厢房中睡觉他的马觉,龙凡却在花厅之中,架起一张大床,灭了火烛,右手处放着清风龙泉剑,左处放着那张描金画鹊的雕弓,坐在床上的被窝里等候,许久没有动静,心想可是是村民蠢昧,以讹传讹的罢了,俊目一闭,就偎在偎在棉被内打起呼噜来。
子时刚过,一阵阴凄凄的冷风,把龙凡冻醒,四野之中,鬼哭狼嚎,龙凡睁眼一瞧,隐隐发现,一团暗光,从院墙外越了过来,先在大青马的厢房外转了一圈,似是觉得不好惹,又寻着活人的气息,往花厅飘了过来,落在花厅门前,大舅车盖,亮得好似一团火。
龙凡暗笑道:“这是什么东西!却不是鬼物!许是妖精之类在故弄玄虚,竟然也晓得欺软怕硬,大青那家伙不好惹,难道老子就好惹不成?”
那东西只是在厅中飘,不停的还发出凄厉的叫声,似在吓唬厅中的这个人,龙凡暗笑,黑暗中偷偷的摸出描金画鹊的雕弓,搭上破甲狼牙箭,对准这一大团火光,“嗖——”的一声,射个正着。
只见那火光一闪一闪的滚动着,还发出“噼哩吧啦”的爆炸声,就如在放小鞭炮一般。
龙凡更不迟疑,“嗖嗖嗖——”的,将一壶十二支破甲狼牙箭全射尽了,箭箭全射在火光中,那一大团火越来越小,渐渐的不能动了。
箭尽时那东西才想起来,应该逃跑,不能傻傻的飘在半空挨射,龙凡手一摸,箭没有,急拿起清风龙泉剑,跳了起来。
那一大团火受伤颇重,刚飘到院墙边,就被龙凡赶上,手起剑落,劈落在地不动了。
龙凡左手一动,升起道火一照,却是一大团肉,四面都有眼睛,眼睛不断张开,就不断的发出光来,心中电转之下,立即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煞鬼,原来却是成了精的“太岁”“太岁”这东西,实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肉菌,幼年时生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底,千年之后方才成精,长出眼睛,能凭空飞行,发声似厉鬼,一旦成精之后,重量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零八斤,再不生长,每隔百日,必要从藏身处出来,吸食人兽精元,实是道门修炼中难寻的好东西。
龙凡当即叫醒大青马,令他看着这块千年“太岁”自己找到水井,打上水来,将那一团太岁肉洗净了,用劈柴用的利斧,剁成几块,放上清水,厨中大灶上的铁锅内烧煮。
“太岁”被劈成几块,尤未死透,大火一煮,在大锅内扑扑直跳,惨嚎起来,其声剌耳,龙凡与大青马哪里它,人马都口水拉拉的守在锅边,等它煮烂烧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