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妖的许多个日日夜夜都是在这山洞中度过的,狼妖走了,唯一残存着他气息的“家”也回不了了。
时绫一直站在树后等到天黑也不见五人出来,甚至一点声响也未曾听到过。
即使心有疑惑,但他也不敢贸然现身,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夜半三更,几乎站了一整日的时绫撑不住跌坐在地,好在他身子瘦弱,枯树把他挡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丁点衣角。
晚风徐徐吹来,惬意又凉爽,时绫头越来越低,猛然间又惊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恨恨道:“不能睡……”
说完便头一歪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鲜少做梦的他今夜又身处在梦境之中,他梦到狼妖回来寻他,在山洞没找到后便离开了。
他急得跟在尾巴后面追,却发不出声音,无论如何用力拽那条尾巴狼妖都没反应,甚至越走越快,直到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深知这是梦境,可还是不由自主落泪,脸上一片湿润。
没多久,挂在下巴的泪珠便被抹掉了。
时绫哼哼两声蹙着眉头闪躲,可那带着密密麻麻小刺的软滑之物契而不舍地又追了上来,一下下轻轻刮蹭着他的脸。
痒痒的,很熟悉,似乎许久都没感受过了。
时绫迷迷糊糊出声道:“别舔……”
他下意识想推开,刚伸出手一个圆圆的大脑袋很主动地贴了上来。
每个指缝都被茸毛填满,时绫一下睁开了眼睛,却因困意还未彻底消散,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只见身旁正坐了一个正哈气吐着舌头的月白凶兽,自己的手还在它脑袋上放着。
时绫五指蜷缩抓了两把,茸毛被阳光晒得有些烫,但摸上去的感觉十分真切,不是梦。
他想都没想倾身一把抱住了凶兽,哽咽道:“小狸,你回来了?”
时绫像平日那样把脸埋在兽毛中一顿蹭,蹭着蹭着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长而软的兽毛似乎略短了些,也很软,但就是哪里怪怪的。
时绫鼻尖动了动轻轻嗅着,果然没有嗅到熟悉的气息。
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即刻防备起来,一下便松开了凶兽欲向后退。
可比他更快的是眼前这头坐下都快与他站起一般高的凶兽,头轻轻一顶,他的身子就被死死摁在了树上动弹不得。
时绫被这么一吓眼睛彻底清明了,凶兽的头正在他腹上顶着,看不清面容,可身子却不是方才睡意朦胧时所看到的那样通身月白,而是直到尾巴尖都长有交错的黑纹。
纹路十分眼熟。
时绫又打量了一下像蛇一般左右抖个不停的尾巴尖,虽然晃眼,但依旧能看出圆润。
分明是一头白虎。
白虎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嘤嘤声就没停过,哼哼唧唧地用脑袋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