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阿艳离开了,悄无声息的,一句话也没留下。
本来说好了,让阿艳做自己的陪嫁丫鬟,到了城主府后,便以姐妹相称,继续陪伴彼此。
这一别,就是数十年。此后也四处找过,打听过,但都是枉然。
蔺夫人痴痴地望着远处,沉默不语,头上的簪子斜了也不扶正。
季月槐听完后,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声“节哀”。
蔺夫人并未伤怀太久,她抹干眼泪,继续向二人说明:
“那两本秘籍本是同气连枝。若以痣为引,以符箓为媒,贯通封闭的气穴后,能达到事半功倍,甚至百倍的效果。”
“寻常人怎会看出我儿中了符,又恰好会改相术?一定是她,是她回来了。”
秦天纵问她:“敢问,三少爷是中了哪种符?”
“那张是……意欲。”
意欲,指对声色名利的欲望。季月槐疑惑地想,若是追名逐利,公孙酉怎会让自己死于断头台之下?
蔺夫人掩面自责:“酉儿的那张是我画的最失败的,理应毫无法力才对……”
但,就算再没法力,被一口气点上成千上万颗痣,作用难免会变大。
季月槐心思一动,他忽然想起公孙未眼角的那颗时有时无的痣,连忙问蔺夫人:
“夫人,先前我在您家千金脸上,也见过一颗泪痣,可问旁人,却都说没见过。”
蔺夫人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般愣住,她六神无主道:“怪不得,怪不得……”
“先前我问她她跟我扯谎,说是自己为了好看点的,唉!我还夸她心灵手巧,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不行不行不行,未儿,你人在哪儿!赶紧过来!”
蔺夫人高声呼唤二小姐,声音中透着惶恐与不安。
“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公孙未刚过来,就被她娘死死拉住,蔺夫人掰着她的脸仔细一瞧一擦,发现根本痣不是画的,面色陡然爬满寒霜。
“莺儿,拿金针来!”
“是,夫人。”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娘!!”
蔺夫人不顾女儿苦苦哀求,稳准狠地将她眼角的泪痣挖了下来,没有立刻传医治疗,而是厉声责问她:
“谁给你点的?!”
公孙未吓得眼泪都止住了,她哪里再敢扯谎,捂住还在流血的眼角,连忙说出实情:
“我是跟姐妹一块儿去的,她们说有家香粉铺新开的,里面的胭脂螺黛特别好用。”
“老板娘人也热情,她招呼我们随便看,还问我想不想顺手点个痣,能变得漂亮些。”
“我脑一热就答应了,心想反正随时能洗掉,怎知,过了半旬都还牢牢扒在脸上,我就只能,只能跟您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