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
多说无益,灵力入绸,绕在手腕上的紫色绸缎猛然蹿向白玉珑面门——这是季月槐方才在藏室找到的。
白玉珑脚下不动,几个侍卫飞扑挡在她面前。
但季月槐这一招,实为声东击西。只见他一扬手,袖里飞出团团艳艳的红色粉末。
侍卫头子见状大喊:“小心!屏息!!”但他自己话音刚落,就痛苦地惨叫一声,倒地开始打滚。
其实,这红色粉末并非什么致命毒药,而是那糯米鸡附带的一纸包辣椒粉。这些侍卫们光顾着屏息了,眼睛都睁得老大,如今皆忙着泣涕横流,顾不得追杀季月槐了。
季月槐趁此机会,从窗子一跃而下,消失于隐隐月色中。
眼下出是出不去了,白道微定已经带人包抄过来,若强闯突围,那恐怕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季月槐身陷囹吾,却并不迷茫,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一个地方——
镜潭。
据传,此处本为昆仑山腹的泉眼,泉水四季温润不竭,雾气终年缭绕,飘忽于石罅隙间,潭面也是映的白茫茫的,人身临其中,难以分辨哪一半是天,哪一半是地。
最奇的是,寻常的雾气都是随日升而散,但此地确是日头高悬时最浓,完全地将人吞没其中,只留几道似有若无的影子。
不过,能传的如此玄乎其玄,很可能是因为只有极少数人曾亲临其境,多数人只在说书匠的嘴里听到过。
此地,是昆仑宫的禁地。
而在白道微的记忆里,此地却与“喜”紧紧连结在一起。
季月槐沿着潭面散乱排布的青石,走至潭中央,不由得运气调息起来。
这雾气妙得很,并非寻常的湿重,而是轻盈如柳絮,莹润了肌骨,却不沾半点水痕。
他闭上眼,复刻白道微记忆里的路。
向西两步,向东五步,向北三步……
停。
季月槐脚尖轻点,落于一巴掌大小的青石块上。
“就是这儿没错了。”他喃喃道。
若非有心人还发现不了,这块青石上攀附的青苔要比旁边的更淡些,其上还有几道肉眼难辨的凹槽。
季月槐运起灵气,沿着凹槽的繁复纹路细细流转。没过多久,他额前便浮起密密的汗珠——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保证不出差错。
终于,汗珠即将从他下巴尖滴落的一秒前,水面忽的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一道漩涡缓缓漾开于潭心。
尽管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但真正亲眼见到时,季月槐还是不免瞠目结舌。
约莫过了数十息,潭水降至半腰,露出条石阶蜿蜒的小径,刚刚好一人高,季月槐不必弯腰,点了火折子,迈步走入其中。
小径初极狭,两旁茂密的藤蔓低垂,冰凉潮湿的扫过季月槐的肩颈,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通,通,通……”
小径静的很,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复行数十步,季月槐忽闻莺啼鸟鸣声,手里的火折子也烧得更旺了些。
季月槐知道,这是要到头了。他一鼓作气,撩开挡在身前的藤蔓,钻出白雾的瞬间,眼睛被微亮的天光刺的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