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正要开口回答,却又有一人赶来,原来是张无忌。
张无忌满脸的无措、慌乱与难以置信,看着宋青书,又看着周芷若,说不出话来。
周芷若好心道:“张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我听到声响,出了浴室就见到了小昭与苏师姐。芷若,当真是宋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师兄道他拿错了衣物,要回房一趟,怎么会,怎么会?”
“张师兄,我用暗器将偷。窥之人射伤,没想到竟是宋师兄。还是多亏了掌柜与两位小二哥追上来将他擒住了。”
那掌柜一直将双手揣在袖中,听到周芷若道谢从容还礼道:“客官客气了,守护小店平安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不知客官打算如何处置这贼人呢?”
张无忌又忍不住抢着问道:“你们要如何?这是我师兄,不许你们胡来!”
掌柜并不理会他,只望向周芷若,等着她拿主意。
周芷若道:“张师兄,你可是想让我就此放过宋师兄?这可是不能够的。我师姐妹二人与小昭,绝不会吃下这暗亏。你若想着将宋师兄带回门派,也该想想以贵派门规该如何处置此事。”
张无忌心如乱麻。
他当然知道宋师兄已然铸下大错,若是真照武当派门规,他该就地将其格杀。但他如何能下得去手?而且宋师伯就这一个儿子,只不过是与他一道来送聘礼,就丢了性命,他要如何向宋师伯交代?只要宋师兄能回到武当,看在宋师伯面上,兴许他还能保住一条命。
难免两相峙
张无忌看着被钳制着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始终不发一语的宋青书,转过头对周芷若恳切道:“芷若,宋师兄他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你们,我代他向你们谢罪。还请你看在我们两派多年的交情上,放他一马。”
周芷若轻笑一声,道:“你想要我怎么放过他呢?”
她甚至都没有费心装出寻常女子遭遇此事该有的愤恨、惊惧,脸上一如既往的沉静在此时还有几分诡异。但是张无忌根本没有闲心去顾及,他还在想,要如何才能保住宋青书。
周芷若越发觉得这两个男人实在是无趣,她决定不再与他们纠缠,就在这里斩断他们之间的恩怨。
“张师兄,你若是觉得将你师兄押送回去,能留他一命,未免太过天真。且不说贵派会不会袒护他,等我禀告师父,我师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或者你想要将他扭送官府?
“事情若是传扬开来,贵派颜面尽失、遭人唾骂,可是你想要的?”
张无忌心中惊慌。
以周芷若话中的意思,就算他们此时不杀宋青书,让他回到武当,也没有人能保得住他的性命,不过是晚死一会儿。
而宋青书身为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宋远桥的独子,他如果突然死了,必会惹来江湖中人追问,今日之事根本瞒不住。
张无忌咬咬牙,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跪在周芷若面前,哀声道:“芷若,我知道这样对你不住,但宋师兄他……难道你真的忍心吗?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就这么走了吧。日后他被逐出门派也好,孤苦伶仃也好,都是他自己活该。至少,至少不是……”
“至少不是被你所杀,至少眼下还不会死,是吗?”周芷若嗤笑道,“张师兄,你口口声声道对我们不住,却只字不提要如何给我们交代。我师姐与小昭还在客栈中等着,你让我就这么轻易将你师兄放走?我若是照做,只怕是没脸再见她们吧。我师父必定也会对我大失所望,到时候,被逐出师门的就该是我了。
“就算世人常道‘亲疏有别’,你在此事之上的偏颇也着实令人心惊。”
这番话说得张无忌更是无地自容。
他大感丢人,心中既怨怼不知发什么疯居然要去偷窥别人洗澡的宋青书,又埋怨周芷若如此狠绝无情,看着他下跪也不愿松口。而且,这件事根本不是他的错,凭什么他要来做这个低声下气求情的人?
张无忌狠狠瞪了一眼宋青书,道:“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富贵门派,但赔礼一定会奉上。芷若,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我,我代宋师兄去做!我代替他,给你们三位做牛做马来赔罪!我会向苏师姐与小昭赔礼,也会向尊师赔礼,告诉她们你是受不住我苦苦哀求才答应的,决不会令你受累!”
“哦?只要是我们开口,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那自然,只要不违背道义,不伤害我亲眷师门,我什么都愿意做!”
周芷若满意地笑道:“好,你可要说到做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决不食言!”
“还有,今夜之事,你必须写信回去,要一字不漏如实上报门派。”
张无忌也答应了。
得了他的承诺,周芷若往前几步,走到一直在旁静候的掌柜面前,拱手道:“掌柜的你也听到了,此人与我等颇有渊源,又有他师弟苦苦为他求情,我不好处置他。还请你将人放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