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了抽泣,又笑一下:“殿下可还有事?若无事,我便去侍候阿兄了。”
裴昱连连摇头:“无事了,娘子且回吧。”
待房幽转身,他却又叫:“娘子!”
她回头看他,听他道:“我可否唤你‘阿幽’?”
似是觉得自个儿唐突,他红着耳根解释:“我,我们关系如此,我想叫得更亲近些。”
房幽歪了下头,翘起唇角:“等定下吧,定下了就许你叫。”
她语气娇俏,很快离去,裴昱则红着脸,暗想要再进宫求父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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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时分,房鹤明归家,房幽又与他细细说了一通,道:“阿耶,裴焉说他会着手使人去寻,不过我想着,咱们家这边也得分散找找。”
房鹤明:“自然如此,清河地界繁华,我今夜便传信回去,让你族叔们都多多留心。”
他沉吟:“若实在不成,便使人去一趟南边,虽大庆与蜀地、南疆多有摩擦,但私下里总有商户往来。得了这个线索,你阿兄那里便可放心了。”
房幽也道:“是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房鹤明抚着胡子,笑:“还是你这做小妹的关心兄长,等他好了,必然要他好好报答与你。”
她娇憨一笑,手挽着父亲的臂弯,与他一同散步。
忽又听他道:“燕王,陪你一起上山,可有说什么?”
他今日已听了禀报,白日里雍王又来了。
小女这桃花,一开开两朵,且都是在皇家。
近日皇上对他状似试探,问及孩儿婚事,无不让他汗流浃背。
房幽闷声:“那是他应该做的,谁叫他上一世都没为我们房氏做什么。”
她如今,就是在心里这么劝自个儿。
左右是当不成夫妻了,还是心安理得些,将他对自个儿的那些好,都当是他欠她的吧。
房鹤明要再说,房幽便道:“阿耶过会儿去看看阿兄吧,我看他近日懒怠极了。”
他无有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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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帝因沉迷蛊毒之术,曾造出一个万虫坑,丢活人进去炼蛊,由此才被推翻。
其后好一段时日,蛊毒之术被明令禁止,更行坑杀蛊师之举,南疆、蜀地因此与大庆交恶。然而前朝过去百载,百姓又因天下更迭的大事得知此道,私下便络绎不绝地产生需求,所以蛊师在当今并不算罕见。
单单裴焉那里,便寻来了数十位蛊师,加之房氏找到的,小三十位,整个上京加上北方的蛊师全在这儿了。
这些个衣着怪异的男男女女凑在一块儿,对着房渊又是放血识蛊,又是用虫以毒攻毒,可谓方法都耗尽了,偏生找不出这是个什么蛊。
蛊师里为首之人向着房鹤明躬身:“丞相大人见谅,我等蛊术不精,对令郎所中蛊毒爱莫能助。”
房幽问道:“是这蛊稀少没有法子,还是霸道不好处理?诸位既能看出是蛊术,想来心中定有些把握。”
房鹤明也给出承诺:“若能救小儿,我愿散尽家财报谢诸位。”
那蛊师沉吟半晌,终是说出了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