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阁前与卢佩音玩了一段时日,二人也算融洽,怎么今日相见却这般别扭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房幽道:“多谢表妹。”
她眸光扫到皇后,却见其嘴角勾起,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再看裴昱,仍是避之不及。
他婚前不是与她说过,他与卢佩音二人不是无意于彼此吗?
怎么眼下看起来倒像有内情似的。
莫不会,他要选卢佩音做侧妃?
房幽神色变淡。终究是她抢了卢佩音前世的位置,她若与裴昱情投意合,做侧妃便也做了。
只是她思量着,卢佩音前世毕竟早亡,若真进了后宫,便少不得要为她寻些郎中,以防那不治之症。
这一番拜会下来,房幽腿脚酸痛,再看身侧人,却是满脸苍白,额上滚下一大串汗珠。
好不容易结束了要出宫,他走了几步路便喘气,被身侧长随搀扶着才勉强行走。
房幽装作没看见,只在心中嗤笑:恐怕是昨夜胡闹太过伤着元气了。
行至宫门前,二人正要上了马车,身后却传来淡淡的一声:
“四弟、弟妹留步。”
裴焉那一声“弟妹”,唤得房幽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见鬼了,方才一声不吭,这会儿又上赶着来找他们。
房幽转过身,颔首以示见礼。
裴昱有些支撑不住了,面色变得惨白,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侍从身上,勉强开口:“三哥有什么事儿?”
裴焉撩眼打量这两人。
男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女的满脸防备,都把他当洪水猛兽。
他脸上颊肉动了下:“两位新婚,我备了薄礼庆贺。”
说罢,下巴昂了昂,便有一侍从递了檀木盒子过来。
房幽真真觉着反常。裴焉向来是不笑的,从前还因此事与他闹了好几次,此刻却扯着脸皮,状似在笑,但其实皮不笑肉也不笑,看起来格外渗人。
裴昱显然没工夫管这个,他昨夜太过癫狂,如今腹下、大腿都隐隐作痛,只盼能早些回府歇着。
他客气谢过,又听裴焉道:“观四弟这模样,二位感情甚笃啊。”
后面几个字从他齿尖掠出来,轻飘飘的,有几分阴阳怪气之味。
房幽下意识地便黑了脸,她晨时吃了那样大一个闷亏,以为裴焉是在嘲讽她。
可又觉着不对,早上发生的事,哪里会这么快传出去。难不成,裴昱新婚夜乱来是他设的局?
裴焉眸光扫过,见她的小脸上满是戒备与犹疑,倒是聪明不少。
只她那个夫君,却以为自个儿在吃飞醋,竟还强撑着那副没用的身子,伸出手臂揽住房幽的肩膀,与她亲昵。
他甚有几分沾沾自喜,假作谦虚道:“三哥说笑了,这新婚夫妇大抵都是如此。”
裴焉淡淡挑眉,饶有兴趣道:“那便恭喜四弟抱得美人归了。”
言罢,他不再停留,牵了马儿踏上马鞍,疾驰离去。
下一秒,裴昱重重喘息,再撑不住身子,彻底倒在长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