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掩人耳目,还是又行了什么歪门邪道?
房幽叮嘱房浅:“他宠随他去,你好好生养下这个孩子便是,要知咱们往后的日子就靠着这孩儿了。”
房浅摸着高高隆起的孕肚,平素清高的神色转成了为母者的慈婉,道:“我知晓。”
房幽看了她的肚子一会儿,不多时便叫她回去了。
待人走了,她放下手中看了许久的话本,目光移向窗外。
雪仍在下,簌簌搭落在树枝上,看起来摇摇欲坠,很快便要一大片地往地下掉。
大庆朝,给她同样的感觉。
裴昱才做皇帝不满一年,便仿佛大厦将倾,那前世十年,他是如何行稳?关于那时的记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会儿整日只想着与裴焉争吵,偏偏那人是个沉默寡言的,最气之时也不过是签了和离书与她分船而行,吵都吵不起来。
但仔细想来,裴焉纵是因北地变故不再掌兵,也不必南下。难道那时,他们是亡国了吗?
房幽眸中迷惘,实在记不起曾经之事。
再想到被她一笔划下送走的军饷,心绪转而好上不少。只是可惜她这里与宫外联络的暗道被裴昱给切断,暂时没法与阿耶书信。
自然,也不知他对他胆敢假传圣意的女儿是何反应。
正月里后宫事务繁杂,皇后久未回宫,贵妃也失了圣心,而新进宫的严淑妃得了圣宠执掌凤印,一时间风头无两。
北地频频传来好消息,道是那北戎军队被摄政王打得接连后退,边地百姓口口称赞,甚有“战神”名号口耳相传。
而京中,更多的是对他不遵圣意的指责,佞臣、夺位之语如漫天飞扬的纸屑,传得哪里都是。
湘莲带来消息,今日早朝,皇帝几道加急圣旨传过去,定要裴焉放弃乘胜追击,要他打道回京。另外,趁着房鹤明告病未曾参与朝会,他指责离贵妃放肆张狂,要她代替皇后于清心寺潜修。
这荒唐说辞被拦了下来,却是周远山所劝。御史这一职位,多是舌灿莲花,不过他与他那赞成的顶头上司严怀山打擂台,想来场面定然好笑。
房幽好奇问道:“周家女郎成亲了?”
湘莲回道:“年前挑了个好日子便结了,只是那会儿娘娘心绪烦扰,奴婢便未曾提起。”
房幽瞟了瞟她。那时她正因北地军饷之事忧心阿兄,这丫头倒是观察得仔细。
不过她却也好奇,裴焉是使了何种手段才拉拢了湘莲。
她闲闲地叹口气,望向窗外。
做了贵妃,房幽才发觉皇宫之中甚是无趣。
她做燕王妃时,尚且可以四处去转悠,虽说无诏不可出京,但在京中跑马、吃酒、看戏,均是随心所欲。
而做了贵妃,大多数时日都是拘在她自个儿的宫中,毕竟裴昱的那些女人,大多数都与她合不来。
三月初,草长莺飞。
这一日,是向中宫皇后请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