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座者寥寥的缘故,尽管隔着几张桌子,又特意压低了嗓音,谈话声还是传了过来,清晰可闻:“你还不知道吧?出事儿了。”
“松木能出什么事儿?”
“不是松木,是泰阴那一带。”
泰阴?
懒懒散散坐着的几人直起身体,泰阴位于零水的北侧,正是姜去寒和柴升阳被打为妖女、并逃出来的地方。
“松木的事儿怎么跟泰阴扯上关系了?”另一人见同伴神情如此紧张,也自不觉地压低了声音,“难道疫病没有传到我们这里,却传到了泰阴那边?这说不通啊。”
泰阴距离他们分明有好长一段距离。
后者恨不得一手拍在身边人的肩膀上,“不是疫病,是战事。”
“什么?”说话人的声音猛地提高,注意到老板看过来的视线时,又忙压低了声音,“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起了战事?”
另一人摆摆手,“别提了。听说是驻扎在那里的女兵跟当地的城防军起了冲突,泰阴城的太守又调了一些军队的人,两者僵持了有些日子了。朝廷为这件事也挺着急,结果圣旨下了好几道,愣是没有一个人听命的。”
说话人惊呼:“我的老天,这不是跟朝廷作对吗?”
另一人没有回答,余光中他瞥见姜去寒一行人,定睛看了看,直接搭话,“那边的两位大姐,你们几位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也是泰阴那边过来的吗?”
正在偷听的姜去寒身体紧绷,片刻间,几人私下已经交换了眼神。一有不对劲之处,九湘拖住二人,她们乘着马车离开这里。
想好对策,柴升阳看向此人,笑道,“二位大哥如何得知?”
搭话的那人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这几天,不是陆陆续续有人从外地进入我们这里吗?一问,都是泰阴和附近几城的人逃难逃过来的。敢不听朝廷旨意的,主意可大着呢,谁还敢留在那个地方,为了逃命只能离开。在战事面前,疫病算什么?”
说完又再次看向柴升阳,“我说的没错吧?”
原来如此。
柴升阳放下心,她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摇头:“这年头,若不是为了活命,谁愿意一直过着动荡的生活。”
搭话人道:“泰阴那边情形如何了?”
她们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具体的她们又怎么会知情,柴升阳脸不红气不喘道:“我们一路只顾着逃命,跟人群走散了,现在发展到了哪一步,我们也不清楚。”
“唉。”搭话人放弃了追问,自顾自道,“好好的,怎么就要打起来。”
“这泰阴与松木的疫病也确实有点关系,泰阴有个妖女你听说了吗?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听说她去了松木,松木这才起了瘟疫……”
“好像姓姜?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那个。”
“对对,就是她。”
那二人还在说着什么,话题虽与自己有关,却没有有价值的信息。姜去寒喝完手中的茶,几人留下茶钱,起身离开这里。
马车上,姜去寒沉思片刻:“我们回泰阴吧。”
姜增辛问,“你之前不是说要一路向西,看看边关的景色吗?”
原本藏在定安长公主心中的欲望开始悄悄释放,如今又从暗中转到了明面上,使她与男帝开始分庭抗礼,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