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馨盯着她,满眼不相信:“好吧,我先走了,拜拜。”
风不知看着仲馨消失在转弯处,停下脚步,冷笑一声。
浮棔讶异地抬眼看她。
风不知扫她一眼,垂眸道:“我真不理解这种人。”她停顿片刻,“我初中刚进班,不喜欢说话,第一次月考作文没写完,考得不好,没人主动和我说话,第二次月考考好了,忽然就有一群人凑上来,和我聊天,生硬得要命,我都替她们尴尬……”风不知耸了耸肩,“妈妈说要和好学生一起玩哦。”她嗤笑一声。
浮棔也笑了:“趋炎附势,乌合之众罢了。”
风不知没有应和,反而开始在心底嫌弃自己的刻薄。
晚间第一节课是物理,风不知拿出课本和活动单,握着笔,做好样子。
“出去——”
物理老师坐在讲台上,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拖长声音。
顾浔声赶紧退到门边,补了一声“到”。
“怎么这么没礼貌呀。”物理老师惯会阴阳怪气,“刚才干嘛去了呀。”
“……上厕所。”顾浔声憋出一句。
“上厕所要这么长时间啊,你看——班上这么多同学都齐了,都做这么长时间题了,怎么就差你一个人,别的人都能早到就你不能啊?出去疯玩就不要找借口了,你知不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呀,才开学多久啊,就这么无法无天的,顾浔声是吧,竖到后面去,看着挺帅一小伙儿,就不让你到外面去丢人现眼了。”
“傻鸟。”程又又悄声骂一句,“离上课还好一会儿呢,她急什么,人有三急懂不懂,再说了,谁闲的没事在外面溜达,这鸟学校能干什么,厕所里玩儿屎吗。”
风不知憋不住,轻笑出声。
物理老师意味深长地扫她们一眼,开始上课。
“顾浔声——”老师敲了敲黑板,“把这道题拿上来投影。”
顾浔声没精打采地把活动单放上去,还没摆正,有同学就低声笑起来,老师抱着手臂,不咸不淡地笑了:“呦,你这脑回路挺清奇啊,难怪你这次物理只考了三十几分,看来是阅卷老师欣赏不了,曲高和寡啊。”
顾浔声涨红了脸,看见老师摆了摆手,迅速抽回活动单,灰溜溜地跑回后面。
下了课,同学们大都跑了出去,平时总是一马当先的顾浔声倒像是生了根,定在原地,过了会儿,拖着步子走到程又又后座趴下来,程又又转过身,见状,面对面趴下来,相顾无言。没过多久,他朋友跑回教室,见到这场面,纷纷打趣:“哎呦呦,灯光师,快来,摄影师……我去,语文老师!”
程又又吓得立刻坐正,顾浔声弹起来,抱住他哥们,把他甩回位子,自己窜出去了。
所有人闹哄哄回到原位,抬头挺胸坐好。
风不知抬头,看着语文老师拧着眉盯着顾浔声,回头,程又又捂着心口,惴惴不安。
翌日的空气凉沁沁的,风不知没来得及带厚衣服,出门就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觉得有些鼻塞口干,早读读得有口无心,迷迷糊糊的,眼前的铅字连成扭曲的串串黑线。
童茧心进了教室,转了几圈,领着顾浔声,轻轻敲了敲程又又的桌子,带了他们到走廊上,风不知心里一凛,读书的声音沉下来。
早读快结束时,他们两个才红着眼睛进来,程又又重重地坐下,哇啦哇啦地开始读,下课铃一响,她“啪”一下甩掉书,趴到桌上小声抽泣。
风不知站起身,顾浔声越过她,带起一小股风,靠近程又又时却慢下来,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纸巾迅速塞进程又又手里,跑了。
风不知叹气,走过去拉程又又:“别倔,哭有什么用,早饭不能不吃。”
程又又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她,风不知移开视线,态度软和下来。
僵持片刻,程又又抹去眼泪,反手推搡风不知:“你先走,我……我要回家。”
“这点事儿,犯不着回家吧……”
“不是。”程又又扯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回家反省。”
“……这有什么好回家反省的,小题大做。”
“对,蓼汀就是犯贱。”程又又揉一把脸,笑道。
“……行,我走。”风不知见她恢复良好,也就不瞎操心了。
路上,浮棔莫明其妙:“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