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元军装笔挺,站在办公桌前。他双眼布满血丝,眉宇间的煞气尚未散尽。
李副总参谋长和钟振国师长相对而坐,脸色铁青。
“军区总医院,叶笑笑同志,我们的最高保护对象,险些被当场刺杀?”李副总参谋长声音沙哑。
“是。”陆景元喉咙滚动,“行凶者伪装成刘技师,戴仿真人皮面具,用注射器下毒未遂,随即拔匕首行刺。”
钟振国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杯震颤。“岂有此理!军区总医院,竟让亡命徒混入!”
李副总参谋长目光如炬,盯着陆景元:“叶同志情况如何?!”
“受到严重惊吓,万幸没有明显外伤。”陆景元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我已将她送回招待所。”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沉:“行凶者档案住址,其‘家人’,一名老人,两名孩童,全部……灭口。手段残忍。”
“灭口?!”李副总参谋长和钟振国同时失声。
办公室内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好毒的手段!好周密的计划!”李副总参谋长拳头紧握,指节泛白,“这不是孤立事件,是蓄谋已久的刺杀!他们要杀叶笑笑,还要抹掉所有线索!”
钟振国脸色铁青:“人皮面具,灭门……这帮畜生,渗透到了何种地步!”
陆景元眼中厉色一闪:“行凶者被我制服时,留了一口气。已派人严加看管。但从他‘家人’的遭遇看,恐怕……”
李副总参谋长从椅上站起,在室内踱步。“叶笑笑……我们还是低估了她在‘神启计划’中的价值,也低估了敌人的决心和渗透能力!”
他猛地停步,看向陆景元:“景元,招待所也未必安全。从现在起,不惜一切代价,调集最精锐力量!叶笑笑同志,绝不能再出任何意外!否则,我们都是历史的罪人!”
他转向钟振国,语气斩钉截铁:“老钟,立刻从师直属侦察营,挑一个加强排,全权负责叶笑笑同志近身护卫。招待所小院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是!”钟振国挺身。
李副总参谋长又转向陆景元,语气稍缓,带着威严:“景元,你和叶同志有默契,她最信任你。但现在情况特殊,贴身保护交给侦察营。你首要任务,立刻成立最高规格专项调查组,你亲自领导,动用一切资源手段,把这次刺杀事件的来龙去脉,给我查个底朝天!”
“我要知道,谁在策划!谁把人安插进核心要害!我们内部,还有没有钉子!”李副总参谋长声音冰冷,“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老鼠,一只只揪出来,碾死!”
陆景元脊背挺直,眼中似有火焰跳动。“是!”
不能再亲自守着她,一股空落感攫住心脏,但他明白,此刻有更重要、更凶险的战场等着他。
“医院那边,”李副总参谋长目光一厉,“张明远,所有相关科室负责人、当班人员,全部控制,隔离审查!我要亲自问问他们,一个戴假脸的杀手,怎么就能畅通无阻接触到我们最重要的人!”
“是!”
李副总参谋长快步走到桌后,拿起红色保密电话,神色凝重。“此事,必须立刻上报中央!敌人已经快把刀子捅到我们心脏了!‘神启计划’面临的威胁,比预想的更快,更猛!”
他迅速拨号。
“主席,我是李国华……”
电话接通,李副总参谋长压低了声音,语气中的沉痛与凝重却分外清晰。
陆景元和钟振国垂手静立。
特级保密会议室内。
叶笑笑刚讲完最后一个关于“信息筛选与定向引导”的比喻。她略作停顿,抬眼看向面前一群平均年龄过六十,却个个目光专注的老专家,微微躬身。
“各位前辈,我的一些浅见,暂时就这些。希望能给大家的研究,提供些微不足道的启发。”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清晨的惊悸仍像块巨石压在心口。
一位头发花白的胡教授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叶同志,辛苦了!你今天这些思路,非常新颖,非常重要!特别是你提到那个‘针对性信息环境构建’对个体认知模式的长期塑造作用,简直是……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另一位戴着深度眼镜的陈院士也立刻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激动:“没错!我们之前一直局限于技术层面的攻防,却忽略了这种更宏观、更潜移默化的影响方式。叶同志,你这一点,价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