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岳振冷笑一声,不屑地瞥了陆沉一眼。“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不过只是一个懂得些拳脚的莽夫而已!”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文官对于武将的鄙夷。“这里是白虎节堂!是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不是他这种莽夫撒野的演武场!”“混账!”卢顶升一声怒喝,直接打断了岳振的话。他那只干瘦的手掌再次重重拍在面前的梨花木大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案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泼洒一地。“陆游击不远千里,从拒狄卫一路血战,南下驰援京师!”“你们这群高坐庙堂,安享太平的官老爷,就是这么对待我大胤的功臣?”老将军气得须发皆张,双目圆瞪,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岳振。“今日,这白虎节堂!”“就有他陆沉的一席之地!”“谁要是不服——”卢顶升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官员们无不低下头颅。“自己滚蛋!”这话,如同一巴掌甩在了岳振的脸上。岳振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想反驳,可他不敢。现在整个京师的防务大权,都握在这个老东西的手里。禁军也只认卢顶升的将令。自己要是再顶一句嘴,这老家伙真敢把自己扔出兵部大堂!到时候,丢脸的还是自己。岳振死死攥着拳头,所有的不甘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冷哼。“哼!”岳振又坐了回去,不再说一句话卢顶升见他怂了,也懒得再看他一眼,转头望向陆沉,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并且露出了温和的笑意。“陆游击,你且坐到下首去。”“若是有人再敢说三道四,觉得你不够格……”老将军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些阴狠的笑容。“那好办得很。”“谁反对,谁就出城去,和北狄的那个蒲察金刚单挑!”此话一出,整个白虎节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停滞了。和蒲察金刚单挑?开什么玩笑!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的朝廷大员,比谁都清楚那个怪物的恐怖。据说那家伙能生撕虎豹,力大无穷,在他手下的大胤将领,没有一个能走过三招。去跟他单挑,那跟直接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一时间,再也没有人敢抬头,更别说反对了。陆沉始终面无表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岳振一眼,仿佛那堂堂的兵部尚书,只是一团空气。他迈开步子,径直走到最后面的位置,拉开椅子,缓缓坐下。一言不发。他坐下的动作很轻,但落在众人眼里,却仿佛重逾千斤。毕竟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现在他们当中混进来了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哪怕是坐在最末尾的位置,也拉低了他们的档次啊!此时的卢顶升满意地点了点头,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后,他才清了清嗓子,将议题拉回了正轨。“诸位,城外的北狄大军,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多久,想来大家都是清除的。”老将军的声音很是沉重,让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度凝重起来。“但眼下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百倍!”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卢顶升抛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子殿下的亲信,林二,刚刚才从城外逃回来。”“他带回来一个消息。”“北狄,又来了一支大军!”“领头的,打着完颜的旗号!”卢顶升说到这里,节堂之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那可是北狄的王族姓氏!这意味着,这次是北狄王族亲自率领的精锐骑兵!“林二在北通城外被北狄骑兵追杀,九死一生。”“最后,他让自己的坐骑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吸引了追兵,自己则靠着两条腿,硬生生从荒野里走回了京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耽误了整整两天,于今日上午,才刚刚进了城门。”老将军顿了顿,目光落在了陆沉身上,停顿了一回,又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也因此,亲眼见到了完颜赫带来的那一万草原铁骑,就扎营在城外三十里处。”卢顶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下方的那些军方大员们的身上,不断扫视着。岳振的脸上此刻血色尽褪,变得无比惨白。他很清楚完颜那是北狄的王族!他也才知道卢顶升今天召集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兵部侍郎李青,一个素来以稳重着称的中年官员,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地喊道。“诸位同僚,莫要慌张!”“我等的求援信,早已八百里加急送往各路州府!勤王大军,旦夕即至!”,!“只要我们死守京师,定能等到援军!”他这话一出,其余诸将也都有了一些信心。“对!李侍郎言之有理!”“死守!我等誓与京师共存亡!”“只要城不破,我等就是大功一件!”……一时间,节堂之内,群情激奋,一个个官员挺直了腰板,喊得比谁都响亮。但那一张张涨红的脸上,眼底深处,却藏着深深地恐惧之色。卢顶升冷眼看着这群色厉内荏的废物,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他根本没理会那群咋咋呼呼的官员,目光越过众人,径直落在了陆沉身上。“陆游击。”“你从北边一路杀过来,跟那些北狄蛮子打的交道,比我们这满屋子的人加起来都多。”“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陆沉身上。有惊愕,有不解,有嫉妒,但更多的却在幸灾乐祸。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能懂什么军国大事?卢老将军,怕是老糊涂了!陆沉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老将军。”他先是冲着卢顶升抱了抱拳,随即,便开口说道:“一味防守,乃是坐以待毙!”“末将以为,困守京师,绝非良策!在合适的时候,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北疆战神:从边军小卒到杀穿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