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沈约心想,他现在喉咙发痒,快要坚持不住了。
“没关系沈约,你告诉我,我不怪你。”卫瑾川循循善诱,他变得有点陌生,并不仅仅是倚仗世界意志,沈约有种感觉,就算只凭他自己,想要在这场博弈中取得胜利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说:“我答应你的,你昨天跟谁在一起,我只找他的麻烦,不会让你为难的。”
“……”沈约把舌尖都咬破了,血腥充满口腔的瞬间,他终于找回了点儿主导权:“我在,家里。”
卫瑾川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沈约怎么做到的骗他。
然而沈约怎么会给他这个思考的机会?趁着卫瑾川思考,他急忙夺得话头:“我昨天本来是要在老宅休息的,有个客户说要来,就回了市中心这里,这事琳达也知道,不信你可以问她。”
他一边说一边给琳达编辑短信,根本不怕卫瑾川去问。
卫瑾川沉默了会儿,似乎没有其他选择:“真的?”
“真的,”把他糊弄过去,沈约整个人松活不少,“瑾川,我怎么会骗你呢?”
“……”卫瑾川挂了电话。
忙音响起的那刻,沈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胡乱翻了一通后,在卫生间的抽屉里找到了不知哪一位前任留下来的遮瑕,沾了点就往脖子上抹。
只是沈约平常并不化妆,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得就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粘稠的膏体怎么都抹不均匀,色块也跟他本身的肤色明显不符,乍一看跟留疤了似的。
沈约没有办法,只好在家里躲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身上这些印子快消下去,然而钟沅那天一身醋劲,留下的印记哪儿能这么容易消失?直到周一上班沈约身上都还存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印子,虽然淡了很多,任何一个经历过的人都能看出那是什么。
沈约避无可避,本来想再给自己放一天假,又听琳达说有客户要来公司,只好找了件高领穿上。
出门前,他检查了好几次自己的着装,又是涂遮瑕又是不断拉高自己领子的,等确定了只要自己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就不会露出马脚,这才慢慢悠悠晃去公司。
好在他来得晚,卫瑾川已经在工位上了。沈约正大光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卫瑾川旁边经过的时候,如有实质地感受到后颈上一道灼热的视线,如同要拆吃他的血肉,让他不寒而栗。
沈约脚下一顿,侧头看了卫瑾川一眼,后者目光直白而又幽沉,似乎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僭越。
又或者说……是故意僭越。
沈约心头一跳,他这两天明明在电话里把卫瑾川哄得很好,他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
他抿着唇,极力压下心底的不安。然而才刚收回视线,沈约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卫瑾川从工位上站起,目不斜视地往他这里走来。
在他关上办公室门的前一秒,卫瑾川眼疾手快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而后在沈约似要质问的开口之前先拿出一份文件:“我有问题想问。”
“……”沈约咽回嘴里的话,把眼睛落到那份文件上:“什么?”
其实沈约已经不矮,在男性里也能算得上高挑。但卫瑾川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比他还要更高一点,因此能轻易看到低着头看文件的沈约的光裸后颈,以及本该藏在衣领下面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红印。
红印的痕迹已经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沈约实在太白了,就好像光滑的雪、好像细腻的瓷器。这白太过纯粹,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守着,又想玷污摧毁,以至于任何一点印记在上面都无比清晰,沈约后颈上的那些红痕就好像开在雪地里的一簇簇漂亮的花,不仅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卫瑾川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处,只觉得眼前发花,什么都看不清了。
沈约骗他了。
卫瑾川眼睛仿佛没有边际的黑洞,他死死盯着那捧本该无瑕的雪上被人玷污的印记,半晌,竟然笑出来了。
果然……他就知道,沈约没那么老实的,只要稍微不看着,就又要滚到别的男人床上,一天也闲不下来。
……他之前真的太放纵沈约了。
要问吗?没有意义,沈约不会把那个人供出来的,反而打草惊蛇。他不想伤害到沈约,可这人老是触犯他的底线,必须要严厉的惩罚才能长教训。
卫瑾川深深吸了口气,他尽力平复心情,声音却实在装不出来相安无事:“你怎么突然穿领子这么高的衣服?”
他的声音发着抖,既不像平常的唠家常,也不像诚心来问问题。沈约有些奇怪,更多的却是心虚,他早在来的路上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这不入秋了吗,有点冷。”
卫瑾川“哦”了一声,没说今天气温最高能到二十八度。
他若无其事地问:“客户见得怎么样,没影响到后面的合作吧?”
“有我出马,能有什么问题?”沈约故作轻松,“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公司的事?”
卫瑾川想说他一直都很关心,只不过沈约把他招来却不重用他,放任他在一边当花瓶,不给他这个机会而已。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沈约已经抬起头来看卫瑾川,这让他没法再看到对方后颈上的那些红痕。
衬衣的前领却恰到好处地展于眼前,卫瑾川幽幽看着那一片被裹藏得严严实实的地方,明明心里不想,却还是没忍住开始幻想那下面是不是也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