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放慢速度,陈金花瞧了瞧,肯定道:“是她,当时办董娇娇的白事儿时,我见过她。”董娇娇虽然总说她是总部的,其实老家在作业处这边,不然也不会埋在这里了。
姜满城立刻跳下车,低声道:“走,过去看看热闹。”
不是他八卦哈,董娇娇死的那么蹊跷,这都清明了,董家人派董婷婷一个人来烧纸,谁不奇怪啊。而且董娇娇和这个姐姐可是有渊源的,别忘了,董娇娇和姐夫有一腿啊。这董婷婷能不记恨?如今来给妹妹烧纸,太奇怪了有没有。
才不是八卦呢。
一点儿也不八卦的四人,悄么悄地从董婷婷身后绕过去。
而董婷婷此刻呢,正一句句诉说着烧纸的缘由。
“娇娇啊,还是姐姐最疼你吧,你跟老杨那个地中海有一腿,我都不计较,还送你来了这边,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了这边,还这么放肆啊。姐姐早就告诉过你,勾搭男人要低调,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可你不听啊,还以为我嫉妒你。”
董婷婷拢了拢卷曲的长发,不屑地冷笑一声:“姐姐我可比你受欢迎多了,会嫉妒你?你啊,就是被妈宠坏了!哦,不,你不知道吧,妈才不是宠你呢,你看,你死的这么惨,爸、妈,还有两个哥哥,怕被抓到丢了工作,都不敢来给你烧纸,还不是我冒着危险来了?”
她又呵呵笑了两声,才将袋子里的最后一个元宝,扔进燃烧着的盆儿里,转身又撕开另一个袋子,边撕边凉凉地说:“还是姐姐好吧?哎,小时候也是姐姐想差了,想着你要是被拐卖,再也不回来就好了,所以当时,在那大院子里看见你的头绳,姐姐也没交给警察,你不怪姐姐吧?”
她慢慢地说:“你后来都被救出来了,肯定不会怪我的。你看,姐姐后来对你多好,是不是?你想让你姐夫帮你,还不是我吹的枕头风?你想勾搭男人,还不是姐姐手把手教的你?可惜啊,你学艺不精,只图自个儿舒服!”
她十分的不屑:“那男人长得好能当饭吃吗?你说你都勾搭男人了,总得图点儿什么吧?图他们长得好看?呵呵呵,你啊,就是太单纯了!嗐,死都死了,姐也不说你了,你就安心的去吧,好好投个胎,下辈子托生个男人,也能过过好日子。咱们女人啊,过的再好,那也不如一个傻男人的日子逍遥。”
“你还不知道吧?姐姐离婚了,老杨那个狗东西,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整下台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他下台了,那些被他斗过整过的人,可不得打击报复?姐姐我最近要在作业处躲躲,你要是有灵,就保佑姐姐平平安安,姐每年都来给你烧纸,好不好?”
偷听的姜楠:“。。。。。。”
姜满城、陈金花、周知行:“。。。。。。”
就有一种直觉,他们一号院,又要起风了啊。
还是血雨腥风。
四人蹑手蹑脚地离开,良久,姜楠才低声道:“这董婷婷,比董娇娇心机深啊。”
姜满城点头,补充道:“也比董娇娇心狠,是个难缠的,以后院儿里的好戏更多了。”
三人深有同感地点头,姜楠和周知行苦哈哈地对视,他们是片儿警,好戏越多,也就意味着,他们越忙啊。
苦哈哈地回到家属院,院里其他人见到四人从外面回来,皆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谁也没想不开地多问。
毕竟,谁家不烧纸啊,问这个不是自找麻烦嘛。
回来没多久,楼里陆陆续续响起脚步声。虽是清明,但该上班的还是要上班,不会因为烧纸就不同。
要说不同,还是有一些的。可能是日子特殊,这两天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倒是少了,估摸是怕被鬼上身?
姜楠甩甩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翌日,周末一大早,姜楠没睡懒觉,反而是早早就醒了。今天他们要去西河岸摘樱桃,早点儿过去,说不定还能去山上转转,摘些野果子呢。
“小楠姐。”
“姐。”
姜楠推开房门,客厅里,周知道、陈兴伟和周知行已经来了。陈兴伟去年刚考入油田做工人,周知道没考上,不过被压着复习,准备参加年后的招工考试呢。两人一个是周知道堂弟,一个是姜楠表弟,去西河岸玩儿,不好不带着这两人。昨天下班后,姜楠就先去青工宿舍通知了陈兴伟,周知行则回去告诉了周知道。
这不,两人一大早兴冲冲就过来了,陈兴伟正缠着周知行,让他讲讲杀人案的事儿呢。
“天哪,真是女人干的啊。”陈兴伟眼睛瞪得浑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咋有这么狠的女人呐,天哪,不可置信。”
周知道早听过一遍了,此时再听还是惊讶得不行,连连点头:“我都听第二次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以后可不能得罪女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楠敲敲这家伙的头:“说的这是什么话,男人女人不都一样,可不能歧视。”
“我哪有!”周知道叫屈,他在楼里住了六七年,认识姜楠比他哥都早,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我是说女人厉害呢,小楠姐,你可别冤枉人。哎呀,你快去吃饭吧,咱们还得去西河岸摘樱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