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坊里,隋强已经幽幽醒转,只是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几个老大娘的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裘生儿?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是唐知青吗?”
“天爷啊,裘生儿你快穿好衣服,这都光溜溜的了,真是的,你这是干啥啊?你是冒充人家唐知青勾搭人,是不是?”
裘生儿哆哆嗦嗦地穿衣服,憋着嘴,表情十分的委屈,双眼含泪,梨花带雨的。
老大娘们才管不了那么多,见她穿好了衣服,嚷嚷道:“进来吧,都穿好了,大家进来。”
裘生儿似乎被声音吓了一跳,见到呼啦啦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她抽噎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就来到这儿了,醒来就。。。。。。我是无辜的啊,大家要相信我,我可是咱们西河岸自己人,你们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我啊。”
她十分的伤心:“这可怎么办啊,我还得嫁人呢,如今被个陌生人占了便宜,嘤嘤嘤,怎么办啊?大家可得帮帮我啊,我可是咱们村儿自己人啊。”
她一口一个外人,一口一个自己人的,用意十分明显。村民们就是想嘲讽几句,也被堵住了嘴。
就是啊,都是一个村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裘家还有裘向东呢,那可是钻井队的副队长,还有个支书亲家呢,他们可惹不起。
村民们安静了,隋强却反应过来了。这个贱人,他是被暗算了啊。他恨恨地瞪着裘生儿,恨不得生吃了她!
裘生儿低着头抹眼泪,感受到隋强饱含恨意的目光,心里却满不在乎。再恨又怎么样,只要做了夫妻,就是一体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她得先嫁过去再说!
她嘤嘤嘤地哭,隋强气得不行,张口就要反驳,被隋老太抢了先。
隋老太都要气死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计策,这是害了她金孙啊。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知道今儿这算计不成了,只得全推到这个女人身上!
隋老太嗷嗷地骂人:“好啊,你个骗人的骚狐狸!说什么是知青,原来都是假的,你这是处心积虑想嫁到我们家啊。大家都看得清楚着呢,我们家小强可是什么都没做的,衣服都好好儿的穿着呢,什么都没做,今儿这事儿都是误会。。。。。。”
裘生儿又是嘤嘤嘤地哭:“哪儿什么都没做,我衣服都被扒光了。天爷啊,我不活了,我以后怎么在村里过日子啊,我不活了啊。”
她柔弱地起身,就要往土墙上撞,被看热闹的老大娘一把拉住。
老大娘也不是多好心,可也见不得村里人被外人欺负。
这啥时候,农村人都讲究个报团儿。其实也不单是农村人,一个镇子的,一个城市的,多多少少都讲究个抱团儿。不抱团儿,在以前那种乱世根本活不下去。久而久之的,就养成习惯刻进骨子里了。建国这么多年,也没改掉。
老大娘拉住裘生儿,开口道:“这位老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你孙子没做啥?这把人衣服都扒光了,这能叫没做啥?我们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得真真儿的,怎么,想不认?”
村民们七嘴八舌,不论咋说,他们可都看得真真儿的,进来的时候,裘生儿衣衫不整的,这个男人也是醒着的。他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这女娃没穿衣服,却是实实在在的,祖孙俩别想抵赖。
“我看这位大娘,你就别嚷嚷了,刚才不是还说愿意娶了知青吗?现在虽然不是知青,可也是我们西河岸的村民,是本地人。怎么,娶个本地人,你们倒是不愿意了?”
“就是,刚才不是说得好好儿的吗?这就想反悔?怎么,看不起我们西河岸的村民?”
“就是,我说这个叫小强的,是叫这个名儿吧?你就别装无辜了,都把人看光了,无论如何都得娶回家的,不然我们西河岸的村民可不答应。”
“就是,就是。我们村儿的闺女也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得隋强心里的不甘与怨恨渐渐消下去不少。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如今身在西河岸,可不能惹了众怒。
隋强又仔细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裘生儿,心里还是怨恨,可也知道,形势比人强,不给个说法,今儿别想回家。
隋强再看了眼隋老太,见他奶也麻爪儿了,知道指望不上老太太了,只得不情不愿地开口:“大家静一静。我是被人打晕了,送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
他一咬牙,狠狠心道:“可我是个敢作敢当的,既然看了这位女同志的身子,有了首尾,我也不是那不负责任的,我娶。可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大家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身上衣服都是好好儿的,我也是刚醒,之前都是被打晕的,我肯定是被人害了的。这位女同志的家人要是想借此讹人,我可是不会就这么认了的。大不了咱们就去派出所,我不信都新社会了,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隋强是不想有个耍流氓的罪名,可也不想被讹钱出高彩礼啊。他想明白了,这个女人肯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事儿肯定是她做的。把他打晕,再借着他奶叫人的茬口,利用村民的舆论,让他被迫娶她。他可以认栽,可不能让女人的家人借机攀上来!
这女人如此狠毒,家里人肯定也不是好相与的,趁早断了的好。要是这女人不知足,他可就去派出所了!
隋强恶狠狠地剜了裘生儿一眼,裘生儿接收到信号,心里恨得要死。
这女人哪儿能没有娘家,没有娘家,嫁过去还不是被夫家搓圆捏扁,任人拿捏?
哼,她先假意答应他,以后等站稳了脚跟,肯定会跟娘家恢复走动的。裘生儿眼珠子滴溜溜转,想着如何说服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