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老爷这话一出,安庆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庆幸嫁入胡家真是选对了。公公的这番话,显然是希望他们夫妻和睦,少折腾、不胡来。这简直太好了。作为在宫中长大的她,深知父皇的忌讳。如果按照公公说的这样生活,以后的日子定会舒心惬意。然而,安庆心中舒坦,胡仁彬却愣住了。老爹的“原则”,怎么如此灵活多变?怎么说改就改了呢?是否稍显懈怠?就真的不愿奋力一搏,争取些许荣耀吗?------胡仁彬深信父亲往昔的教诲。他真心觉得,能为官一任、造福百姓,乃是极大的善事。可如今父亲的话,岂不是在暗示他敷衍了事?这……是否有些不妥?望着胡仁彬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胡大老爷满脸嫌弃地摆手。随后,他转而和颜悦色地对安庆道:“安庆啊,往后你们夫妻,还得靠你来当家!”“记住,不论是咱们家还是你们小两口,都不愁吃穿,也不缺富贵。”“就安安稳稳、和和睦睦地过好你们的小日子便好。”“至于这逆子,不论是我还是你父皇,都没指望他能建功立业、位居高官。”“所以啊,别违法乱纪、欺压百姓,老老实实过好你们的小日子,我跟你父皇就心满意足了!”安庆闻言,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连连点头。对对对!正是如此!好不容易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夫君,怎能不天天躲在府里,美滋滋地过小日子?倘若夫君满脑子都是百姓、事业,那这夫君岂不是白找了?瞧瞧公公这安排,多好!什么都不用你做,两边的大人都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行。啧啧,安庆公主首次觉得,自己出身好、嫁得也好!两边的大人都是出类拔萃,如此一来,根本无需费力,这辈子的目标便已达成!真是幸福至极!胡仁彬此刻无言以对,心中已然明了:自己此生,已然定型。在家从父命,成家听妻言。他似乎从未真正主宰过自己的人生。但转念一想,如父亲所言的生活方式,似乎也颇为惬意。毕竟,对许多人而言遥不可及的梦想,于他而言,却轻而易举。这样,也挺好?与此同时,上元县衙内,气氛略显微妙。前任县令匆匆离去,胡仁彬接任之事又被胡大老爷阻拦,最终由前任县丞接任县令,而新任县丞则由外调入任。这位新任县丞,并非初出茅庐之辈,而是官场老手,与新县令相处颇为融洽。然而,一封告假函打破了这份和谐。面对这封不合规矩的告假函,以及那打扮如下人却傲慢无比的小厮,两人心中颇为不悦。“这位小哥,能否将胡县尉的告假函留下,容我等商议?”新县令客气地说道。他虽知胡县尉家世不凡,但具体背景如何,却不得而知。因此,他选择敬而远之,不愿多生事端。然而,他的客气并未得到回应,那小厮只是挥手示意,毫不在意。“好吧,真不明白你一个县令还在纠结什么?”“那你们就继续琢磨吧,我在偏房候着你的回复!”“别拖太久,实在不行,我带着我家少爷的请假条去吏部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到时候,别怪我在吏部面前说话不客气!”言罢,未等县令回应,他便一甩衣袖,背着手悠然走向隔壁。见此情景,新县令不禁皱起眉头,随即与新任县丞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烦躁与不满。大明官员的假期本就稀少,加之各司其职,事务早已分配妥当。如今胡仁彬因婚事请假数日,上元县本应由县尉处理的事务,全压在了他们身上。若是请假几日尚可,部分事务可暂缓,待胡仁彬归来再处理;若遇紧急事务,则需县令与县丞商议先行解决。虽心有不甘,但念及胡仁彬的背景,二人也只能私下抱怨。想着也就几日时光,咬牙坚持便是!可方才那小厮之意,竟是还要请假十天半个月?这可真让人头疼!谁没有公务要处理?总不能自己的活儿不干,却去帮别人干活吧?再者说,老话讲得好,不怕少只怕不均。为何我俩职位比你高、年龄比你大,却活得还不如你滋润?这等休假方式,他们闻所未闻。日都不行,还要续假十几天?更气人的是,那对方家丁的态度,俨然一副你若不答应,他就直接去吏部请假的架势。这无疑是蔑视他们二人。哎呀!新县令心中那股怒火,猛地蹿了上来。真是的!以前我当县丞时,上有县令压制,下有县尉掣肘,左右为难也就罢了。,!现在我身为县令,在这县里,我便是老大。岂能再被你一个家丁小瞧?那我这个县令岂不成了摆设?县令不悦,旁边的县丞同样心生不快。搞什么!我好歹也是在国子监历练过,六部里摸爬滚打数年,这才设法谋得这县丞之位。怎么,不把我当回事吗?至于胡仁彬出身应天城,有些背景,这位新县丞根本没放在眼里。哼,巧了,我也是应天人。此番前来,同样靠关系。虽说只是个族叔的关系,但总归不是无依无靠。日后真对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而且,两位大人心里其实还有个默契。那就是,他们此次在理!怎能如此耽误公务?只要他们占理,岂会怕了?哼!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点头。县令清了清喉咙,大声喝道:“胡县尉家的下人,你给我过来!”旁边偏屋里的胡府家丁,听到这话,猛地一愣。随即,气极反笑。偏房内,胡志刚饮罢茶水,嘴角微撇,埋怨着茶叶不佳。他身为胡府仆从,亦是胡家族亲之一,只是血缘已远,与胡大老爷属旁系亲缘。然而,他与胡府管家胡义关系更为亲近,已在胡府服务逾十载,亲眼见证了胡府的兴衰更迭。现今,胡大老爷虽不再如昔日担任丞相时那般显赫,但在应天府的影响力,胡志与胡义这些胡府出身的下人心中明镜似的。对他们而言,胡府不过是变得更为内敛,用句文雅的话说,便是“韬光养晦”。老爷的低调,并不影响胡府的威望。外出办事,无论六部哪个衙门,一听说是胡府的人,无不礼遇有加。此番,胡志受托为少爷请假,却遭遇新任幸县令的不快,令他心生不悦。幸县令的招呼刚落,胡志便毫不客气地上前询问:“幸县令,事儿办妥了?告假文书给我,我得赶紧回去复命!”此言一出,幸县令几欲吐血,怒拍桌案:“你区区一仆从,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乃大明八品县令,你一个平民百姓,可知礼数?”胡志闻言,非但不惧,反倒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幸县令,您这是不是还没从晨梦中清醒呢?”“怎地会说出如此离谱之言?”胡志全然不顾对方脸色变化,腰杆挺得笔直,嚣张至极。“幸县令,您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八品县令罢了。”“您可知,我家府上,即便是四品、五品的官员来访,也不过是在一旁侍奉茶水。”“我虽是个微不足道的平民,不过是跑腿打杂之辈。”“但老话常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而我,偏偏有个好靠山,自然能撑腰。”说到这里,胡志仿佛恍然大悟,看着两人道:“哦,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想要点甜头吧?”“早说啊!”胡志此言一出,幸县令与新任县丞张继元的脸色瞬间大变。这话怎能如此直白地说出口?这不是胡闹吗?且不说他们根本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索要好处。就算真要,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但胡志似乎真的不明白,或是假装不明白,抢在两人之前道:“嗯,让我想想。”“原本这县令之位,我家少爷都快要坐上了,公文都发了,最后是我家老爷给拦下了。”“不然,幸县令现在可能还只是县丞呢!”“这事儿,幸县令大可以去吏部打听。”“吃了我们胡家的饭,却为了这点小事提要求,不太地道吧!”胡志这番话,着实把幸县令吓了一跳。他本能地不相信。对方言之凿凿,还建议他直接去吏部打听,那笃定的模样着实吓人。他不敢全然不信。胡志怼完幸县令后,转向张县丞。“至于张县丞,我恰巧知道,您是靠礼部那边族叔的关系上任的。”“您刚到任,不便提拔或调任,或许可以让您族叔运作一下?”“五品侍中,无论是外放还是升半级,都不难办。”“若您觉得可行,我回去后跟管家说一声,不出半个月,事情就能解决。”“如此,这告假函二位能否批准?”胡志这话让张县丞惊愕不已。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而对方却一口道破他的来历。更令人震惊的是,对方不仅了解他族叔的情况,还能助其调任或外放?这可是五品官员的调动啊,一旦调离,便是封疆大吏,主政一方。如此重大的官员调动,对方竟只需跟自家管家说一声?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他们浑然不知,胡志这也是在虚张声势。毕竟,此次他是代表胡大老爷传话,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岂不让胡府颜面扫地?结果,胡志这番话一出,县令、县丞皆默然。两人对胡志那隐秘而嚣张的态度仍感不悦,但正是这态度与言语,令他们心生寒意。县令幸胜与县丞张继元,此刻面色皆凝重。胡志之言,总让他们忍不住深思。究竟是何等显赫的家世,才能如此跋扈?幸胜面对胡志的咄咄逼人,气势全无,只能低声言道:“不合规矩。”不料,胡志听后,满脸笑意,信心满满地说:“幸县令请放心,即便陛下知晓,此事也无妨。”“我家老爷对少爷的管教极为重视。”“试想,若少爷真是无理取闹之人,何须告假,直接旷工便是,谁能剥夺他的官职?”此言一出,幸胜与张继元愈发困惑。胡仁斌究竟有何背景?最终,两人乖乖在那两份告假函上签了字,盖了章。胡志离去后,二人聚首,不约而同地开始揣测应天城中的权贵。几乎同时,他们想到了胡大老爷。(本章完):()大明:我在洪武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