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祖父与父亲早已属意于你。”“何须另立他人?”“再者,即便允炆天资聪颖,封他为王或留作辅佐之臣岂不更好?”“何必将皇位交予他手?”“若因此闹得兄弟反目,岂非贻笑大方?”朱雄英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同之色。胡大老爷继续说道。“说完宫里的事,再论外朝。”“允炆若真要争位,最大的倚仗无非是老夫。”“可老夫所求为何?”他双手一摊,无奈地看着朱雄英。“雄英,历来扶持皇子夺位之人,要么仕途不顺,妄图借机翻身,要么因储君威胁而自保。”“可老夫何须担忧这些?”胡大老爷指了指自己,朱雄英仔细思索片刻,笑着摇头。“胡公已然位极人臣,除非您自己要坐那龙椅,否则实在想不出您图什么。”胡大老爷一拍手,深以为然。“正是如此!论权势,老夫曾居相位。”“即便如今相位仍在,老夫若真想揽权,向你祖父开口便是。”“何必大动干戈?”“况且老夫如今只图逍遥度日,争权夺利岂非愚蠢?”他转头直视朱雄英,正色道。“再者,若储君视老夫为威胁……”“可老夫思来想去,与你并无冲突。”“论情谊,老夫与你祖父、父亲皆是故交。”“待你父亲登基,老夫视如亲女的侄女便是皇后。”“待你继位,她便是太后,老夫支持你,有何不妥?”“你自幼随老夫读书,既有师生之谊,又有长辈之情……”“你自己想想,老夫与你怎会对立?”朱雄英连连摇头,恍然大悟。于胡大老爷而言,他继位才是顺理成章。胡家与朱家早已密不可分。唯有朱家安稳传承,胡家方能长久无忧。这不仅是利益,更是多年的情谊与血脉相连的亲情。这些全是真真切切的事实。朱雄英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心中最后一点疑问也烟消云散。"胡公,多谢您今日指点雄英!""若不是您这番话,我恐怕要为此心烦意乱好久。""到时候钻牛角尖想不通,说不定还要挨训呢!""您放心,这份情谊我记下了,待后登基,定当报答!"看着信誓旦旦的朱雄英,胡大老爷先是忍俊不禁,随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老夫不过是将你当作学生、晚辈,随口说几句罢了。""至于报答?""且不说老夫能不能活到你登基之时,就说你能给老夫什么?""老夫不愿为官你是知道的,钱财也不缺,爵位将来你皇爷爷自会赐予。""那你要如何报答?""哈哈哈哈,若真要报答,等你继位时老夫还在世的话,不妨送几个美人来!"朱雄英原本还在认真思索,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眼睛一亮。"好!到时候我一定给您送去倾城绝色的美人!""哈哈哈哈,一言为定!老夫争取多活些年,等着你的美人!"这一老一少笑着定下这略显荒唐的约定,随后胡大老爷便带着朱雄英返回殿内。此时朱元璋等人已有了几分醉意。见胡大老爷回来,又要拉着他继续畅饮。但胡大老爷的体质岂是常人可比?一个个都被他喝得东倒西歪!最终,众人皆醉醺醺地被抬了出去,唯独胡大老爷安然无恙。这可是自家侄女的喜宴,他自然要多留片刻。对寻常大臣而言,留宿宫中是无上荣宠。可对胡大老爷来说,不过是到亲戚家喝多了住一晚罢了。纯粹是懒得来回奔波才留下。什么敬畏、恩典、荣耀,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别人在宫中过夜,哪个不是提心吊胆?夜里辗转难眠,天不亮就匆匆告退?他却截然不同!微醺的他嘱咐太监宫女莫要打扰,直接倒头就睡。不多时,便鼾声如雷。因饮酒之故,胡大老爷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毫不客气的他睡眼惺忪地支使宫人伺候。那架势,与在自家府邸一般无二。前世里,胡大老爷或许还不习惯这般被人伺候。如今在大明过了这些年,他早已适应了这般奢靡的日子。一来是这衣裳穿戴确实繁琐。二来嘛……无论是宫中的太监宫女,还是胡府里侍候的下人丫鬟,都是经专人出来的。手脚麻利不说,更懂得如何又快又妥帖地为人更衣。总归是将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这般享受,胡大老爷哪里还舍得改?穿戴整齐,略作梳洗后,胡大老爷连早膳也顾不上用,便悠悠闲闲地踱到了东宫后殿。此处正是胡馨月产后休养之所。如今她已过了月子最艰难的时日,气色身形都恢复了不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见胡大老爷进来,胡馨月欣喜地起身相迎。“伯父!您来了!”胡大老爷含笑点头。“昨日陪陛下、太子和宾客多饮了几杯。”“正好有些话要嘱咐你,便宿在东宫,省得来回奔波。”“这不,刚起身,连早饭都未用就来瞧你了。”胡馨月深知伯父平日在家何等慵懒。听他这般说,非但不疑,反倒感动不已。她明白,若非伯父挂念自己,便是醉得再厉害,也定要回府歇息的。“伯父既未用早膳,不如与月儿一同用些?”“恰巧月儿方才已命人备着了。”胡大老爷欣然应允,还打趣道:“甚好!”“你这丫头从府上带了好几个厨子进宫。”“差人去说一声,按我的口味来便是,他们自然晓得。”这番话可谓放肆,胡馨月却笑得开怀。“可不是,咱家厨子的手艺比御厨强多了。”“父皇和太子都爱得很呢!”“花艺,去吩咐一声,就照伯父说的办,他们清楚伯父与本宫的口味。”“对了,几位妹妹的喜好他们也该记得,莫要遗漏了。”胡馨月转头对身旁宫女吩咐,那宫女连忙行礼应下,悄悄瞥了胡大老爷一眼,匆匆退下。胡大老爷这才注意到,殿内还坐着几位东宫嫔妃。对这些人,他只略略颔首,便算见过礼了。行礼?呵,她们可受不起!以胡大老爷的身份,寻常人哪配受他的礼?不过瞧着这群人,他心里也大致有数了。原来这些嫔妃是来伺候月儿的。外人眼里,嫔妃们何等尊贵。但在皇家眼中,不过是寻常姬妾罢了。就像大户人家正室生子,偏房也要侍奉左右。宫里亦是这般规矩。将来这些嫔妃生了孩子,都要交给胡馨月抚养。不多时,珍馐美味如流水般呈上。胡大老爷与胡馨月单独一桌用膳。匆匆用过一碗饭后,胡大老爷放缓动作,望着对面的胡馨月道:"月儿,伯父今日特意留下,是有几件事要嘱咐你。"胡馨月立即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伯父请讲,月儿谨记。"胡大老爷摆摆手笑道:"你如今已为人母,有自己的主意。""但有些话,伯父还是要说。"接着便将昨日与朱雄英的谈话娓娓道来。一旁的嫔妃们看似安静,实则个个竖起耳朵。听到这番言论,众人暗自吃惊。胡馨月却神色如常。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家业传承之事。见侄女认真聆听,胡大老爷语重心长道:"月儿,到了咱们这般地位,已别无所求。""伯父位居人臣之极,只求逍遥度日。""你将来必为六宫之主。""无论是雄英还是允炆继位,于你我有何区别?""所以伯父望你多照拂雄英那孩子。""既然皇上与太子都属意于他,不如顺其自然。""伯父也看好这孩子。""至于允炆,让他安安稳稳做个藩王,岂不更好?""既能避免兄弟相争,又能平安一生,这才是你作为母亲最愿意看到的。"胡大老爷对侄女的劝诫,并未空谈大道理。从双方最实际的利益出发,把话说透了反而让人更踏实。胡馨月略作思索,随即舒展眉头,笑盈盈地望向胡大老爷。“伯父,其实我本就没打算让允炆掺和那些事。”“先前只是想着,既然那个位置是雄英的,那就该稳稳当当给他,何必闹得兄弟不和。”“可经您这么一指点,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胡大老爷见她这般反应,便知她是真明白了,满意地指了指她。“你这丫头,不愧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一点就通!”“还是那句话,抛开虚的,咱们就讲最实在的。”“无论是雄英还是允炆坐上那个位置,对你、对我、对胡家来说,有什么不同?”“你永远是太子妃,将来不是皇后就是太后;”“我呢,早就当过丞相,如今只图个逍遥快活,往后照样如此;”“你兄长已是驸马,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动。”“所以从利害关系来看,我们压根没必要推允炆上去。”“倒不如让雄英顺顺利利继位,允炆平平安安过日子,大家都省心!”“是不是这个理?”胡馨月含笑点头。方才她正是想通了这一层,才觉得豁然开朗。见侄女彻底领会,胡大老爷总算放下心来,连饭菜都觉得更香了。饭毕,他余光瞥见一旁安静用膳的东宫嫔妃们,忽然心头一动。“对了,雄英的衣食起居你多费心,学业自有他皇爷爷和父王操心。”“但有件事你得留神。”“我总担忧有人会使什么阴招,若雄英和允炆同时遭了暗算,局面可就难收拾了。”“真到那一步,恐怕就不得不……”话音未落,胡馨月笑容骤敛,眼中寒意凛然。她未回头,只郑重对胡大老爷颔首。“伯父放心,月儿受您多年教诲,虽不主动害人,但也绝不容人欺到头上来。”“不仅是自己,雄英、允炆这些孩子,既唤我一声母妃,我便要护他们周全。”“若真有人胆大包天敢伸手——”她指尖轻轻叩着案几,“月儿自有法子教他们悔不当初。”见侄女杀伐果决的模样,胡大老爷抚掌而笑。好!这才对得起他这些年的悉心栽培。“不错,月儿,伯父对你很放心了。”“往后这个家,就靠你来支撑了!”“伯父总算能享清闲喽!”“哈哈……”见胡大老爷笑得开怀,胡馨月眉眼弯弯。“伯父的心思月儿明白,您就想图个清静自在!”“平日里月儿不会来扰您。”“但月儿总想偶尔回娘家看看,那院子可得给我留着!”“若遇上棘手的事,伯父可得帮月儿!”胡大老爷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大明:我在洪武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