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遥!!你抽啥风呐?!仁杞大人呢?!”我急急大喊,顺势凝聚冰刃,准备再试一试,能不能冲进院子。贺遥显然听不见我的呼喊,皱着眉头,还在认真抓空气。聂星云救我的时候,把我的布袋给忘了,不然这会儿我也不至于要落荒而逃!“啊啊啊啊!”我尖叫着,握紧冰刃一个怒冲,院门近在咫尺,四周的气流都仿佛被划破。砰——我又被弹飞了。很好。还砸在聂星云脚边。一抬头,“奶奶”居高临下,对着我幽幽发笑,她道:“仁杞应该已经先逃了吧?毕竟这深渊,是他不可触碰的东西哈哈哈哈……”她笑着,瞬间锁住了我的四肢,我这次能近距离且清晰的看见,聂星云胸口的大洞,那大洞里是混沌的黑,黑到无边无际,仿佛能将人瞬间吸入!这便是她所说的那深渊。我顿感四肢冰凉,在见到这深渊之前,我从未如此清晰的窥见空洞过。恐惧。一种古怪的恐惧。聂星云眼睛已然灰蒙蒙,任由“奶奶”牵着连接他胸口的锁链,一动也不动。“奶奶”蹲下身,十分麻利的挤出我的指腹血,摁在她掌心的咒文上,咒文咕嘟咕嘟冒起泡来,她那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快速蠕动着。下一刻,一个黑团团的东西直接窜上了锁链,顺着锁链往那深渊跳去。我四肢被困,动弹不得,眼看她要用那暗红而锋利的锁绳穿透我的心脏,我慌张的呢喃出声:“奶奶……”这声呼唤,带着恐惧,祈求。“奶奶”倒还楞了两秒,不过也就两秒,她发出了冷笑:“之前好生劝你你不听,现在老婆子我下手可没轻没重!!”她说着锁绳就朝我胸口直接插来。云晓兰!!!我方才就猜会不会是她!!“死老太婆你把我奶奶怎么了?!”我又惊恐又咬牙切齿。她没管我,锁绳直接在我胸口钻出了血花。“啊啊啊啊——”我痛出猪叫。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冲到院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来一个包。“阳禾,接住!!!”我猛的窜起身,然后……云晓兰一扯锁绳,我窜身无效,惯性使然,脑袋反磕地,清脆!四肢还被锁绳勒得剧痛!好小子,是会看准时机的。吧唧——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我脑袋上方响开,我刚抬头,就见一个青白团子像个漏气的气球,直接给云晓兰砸在地上瘫坐。四周黑气盘旋,还有一股奇异的味道。我当下就明白了,是蛊王的毒气。“嘟嘟!毒晕她,别毒死了!”我下达了命令,嘟嘟空中滚了两圈,直接一个贴脸开大,封住了云晓兰的脸。来不及想别的,我直接握住了钻在我胸口的锁绳,锁绳上沾着我的血,愈发灼烧。手颤抖着,一咬牙,还是给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灵魂的痛颤。这老太婆,果然还是想夺舍我!!!慌摸了布袋,快速折了纸棺,扔在她头顶。她用的是奶奶的身体,那奶奶岂不凶多吉少。“我奶奶呢?!交出来!!”我怒吼着,手中运着灵,却不敢下狠手。嘟嘟察觉到纸棺,像是惧怕,“吧唧”着,跳了出来,躲在了我肩头。我没空管它,冷冷盯着纸棺下,熟悉又陌生的皮囊。她被纸棺锁住,也不急,依旧握着那连接聂星云胸口大洞的锁绳,像是笃定了我不敢伤她,哈哈大笑起来。“想知道那是什么吗?”她指着聂星云胸口,表情邪恶。“一个万物有去无回的地方哈哈哈。”“管我球事!!你把我奶奶灵魂交出来,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我厉喝着,后背却频频冒汗。蛊王的毒让她面色发紫,偏还要撑住,在纸棺下苟延残喘。可是我知道,若非她昨日受到重创,今日祭祀血月又中了毒,我断然是控制不住她的。“你的血进去了,你被标记了,你的灵魂没一会儿就会被它收走了,老身还是赢了。”她自顾自的乐着,我浑身颤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那奶奶的灵魂……冰刃握在手,不过一眨眼,我已经冲进了纸棺,冰刃死死抵住她咽喉。“你知道的,我能操控此刃斩杀你的灵魂,而死于此刃下,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我平静说着,近距离下,那眼睛里的双瞳孔放大了,对啊,一个一心追求长生的人,怎么不害怕灰飞烟灭呢?另一个掌心艰难的写了一个吸字,覆上奶奶额心,灵力扰动着气流,荡起我们的头发。她惊恐:“你,你做什么?!”“阳禾,住手,你流血了!”远处也传来急呼。是出不了院门的贺遥,估计急得跳脚。“把你的灵魂吸住,一起进那个大洞怎么样?”我笑着,感觉眼角有温热滑到嘴角,分不清是泪是血。云晓兰的灵魂忽明忽暗,在奶奶身体内外来回跳动,惊恐的表情像一个恶鬼。锁绳在她手中巨颤起来,连接到聂星云胸口的大洞,那黑洞洞的深渊里犹如混沌大乱。我明显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撕裂感,从天灵盖传遍全身。回头看了看那深渊,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救不了奶奶了吗?是我,是我害了奶奶了吗?天啊,谁告诉我该怎么办?环顾四周,木楞的聂星云,暴跳的贺遥,还有从黑夜里瞬闪而至的仁杞。仁杞大人?!我瞳孔放大,如见救星。“阳禾,不想死就快放手!”仁杞急急的呼唤着,我下意识就撒开了控制云晓兰灵魂的手,这一放,撕裂感愈加清晰。我下意识捂住头,再睁眼,那深渊已包围我周身。我惊恐转头去,深渊外,墨发凌乱,衣衫污渍的仁杞立在半空,掌心漂浮着一株暗红色花朵。挣脱出纸棺的云晓兰魂灵刚想要钻进我的肉身,便被弹飞了。她摔在地上惊恐不已,看着那飞向我的花,不可置信:“长夜花!怎么可能,她竟然是……”:()灵异:从抬棺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