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烟雾缭绕间,恩菲尔德夫人忽然笑了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一意孤行地喜欢她?”
“喜欢。”
维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莫名的痛觉涌上心头,又瞬间坠入谷底。
换来的是恩菲尔德夫人长久的沉默。
人与人之间如同河流一般,经历着相聚与分离的循环往复。并肩流淌时,一同欣赏沿途的风景,分享彼此的生命,留下深刻的印记。
然而,河流的流向终究是不同的,它们会在某个地方分道扬镳,各自前行,永远无法逆流,永远无法回到彼此相拥的过去。
“我说了,你不适合做间谍,只会给自己制造没有必要的危险。”
随着最后一缕烟雾的消散,恩菲尔德夫人轻轻弹了弹烟灰,将燃尽的烟蒂放入一旁的烟灰缸中,内心某一种思绪似乎也随之收束了。
“尽快回去,局势越来越紧张,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随后,维被带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她明白,自己这是被软禁了起来。
这位化名为“恩菲尔德夫人”的长官一定会向上级汇报自己的情况。接下来,她或许会被遣送回组织,或许直接在这里等待下一个命令。
维安静地躺在小木床上,捏了捏手里的照片,没有任何无谓的抵抗,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然而,两天过后,等待她的不是她能想到的任何一个结果。
就在情人节过去的第二天的深夜,东国突然对西国宣战,空袭了边境线上的几个西国重镇。
紧接着,西国全境封锁。
与此同时,这间花店作为情报联络点也不慎暴露,需要紧急转移。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情报员们训练有素地销毁着机密的文件资料,仪器们被装入特制的箱子中,无线电紧急联络着下一个安全点。
房门被打开,维被一个黑衣人拽着一路下楼,塞进了花店后街停着的一辆轿车里。车门关闭的下一秒便飞快地驶离了这里。
车里除了司机,只有维和这位“恩菲尔德夫人”。飞驰的轿车里气氛无比凝重,没有人向维解释发生了什么。
小镇里越来越多的道路都被架上了挡板,车辆不停变换路线,终于冲出小镇穿过了一片片麦田,沿着铁轨一路疾驰,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郊外的火车站。
人流在车站的各个岔口交织、分流。蜿蜒曲折的队伍拥挤着等待通往远方的列车驶来。
随着列车轰鸣声响起,人们开始迫不及待地涌向站台,广播里不断重复着列车的信息,孩童们刺耳的哭声穿透了人群,无数行李箱滚轮滑过地面发出嘈杂的巨响。
“你要带我去哪里?”
恩菲尔德夫人没有回答。
维猜想,这位长官应该还没来得及上报她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因为她从来不被允许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焦急地拥挤着,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些人想拼命逃离这个地方。
缓慢的火车终于稳稳停在了站台上,车门轰然打开。瞬间,人群争先恐后涌了上去,仿佛在进行一场竞赛。然而,车厢里面本就黑压压得塞满了乘客,哪里还容得下站台前的这么多人。
根本无处可逃……
“去帮我买一包烟。”
恩菲尔德夫人忽然将一张钞票递了过来,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周围嘈杂涌动的人群似乎与恩菲尔德夫人无关,她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平和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一种极其异常的镇定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