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原本已经整理好了她的遗物,谁也没想到她还能醒过来。
英兰拿到了那只装着遗物的木盒,盒子表面被她用小刀刻上了歪歪扭扭的字。
“我不想再见到你”。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信,一张财产清单,还有一枚英兰再熟悉不过的“先锋”勋章的真品。
维尔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
那封信被拆开了,上面的火漆被完整地切割下来。
护士小姐说,加兰德先生交给她的时候,盒子是锁着的,他告诉维,里面有封维尔纳给她的信。
可是直到国防部要检查她的“遗物”,这个盒子才第一次被打开。
加兰德每次来看望维的时候,都会检查这个盒子有没有被打开,她有没有看那封信。
就算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的,加兰德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她。
英兰犹豫了片刻,还是拆开了那封信。
几天后,维出院了,押送她回监狱的安保人员增加了两倍。
她被抬到押送车上的时候,脚腕上的电子镣铐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狱警只能给她换上普通的锁链。她暂时可以自由挪动手脚了。
车门被关上了,维从轮椅上摸出毯子盖在腿上,她突然察觉,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维听得很清楚,他刚才轻微动了一下,皮靴蹭在车厢底板的钢架上,衣服硬质的布料摩擦着金属勋章,很明显是一身整齐的军装。
在那之后,他就保持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察觉不到,维觉得他在刻意让自己不制造出任何声音。
他的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是熟悉的气息。
可是,如果就是她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为什么他不肯开口说话。
维不知道,英兰正肆无忌惮地看她的脸。
纤长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半只眼睛,阳光偶尔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洁白的皮肤上柔软的绒毛被染的透明。
她似乎能感觉到太阳光,每次都会微微侧过头躲开。
她的手在毯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是拆开锡纸包装的声音。
什么东西被拆开了,她拿起来就要往嘴里塞,英兰想都没想,直接抬手卡住她的下巴。
一块巧克力被她吐了出来,落在车厢底板上,叮叮当当滚了许久。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英兰,好像她根本没有失明一样,眉头皱紧了,满脸怨怼地抬头望着他。
她喜欢吃甜的,一定是她缠着护士小姐们央求了半天,才偷偷给她一小块巧克力。
黑皮手套卡住了她的下颌,她只能被迫张着嘴,露出一排贝壳一样雪白的牙齿,粉嫩圆润的舌头半吐着,柔软的嘴唇被捏到变形。
英兰拼命克制住亲吻她的冲动,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她低着头,失落地揉着手里的包装纸,默默捏成一个团。
就连她喜欢吃什么,英兰都是从另一个男人那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