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是吗?”沈清辞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说的也是。”
“毕竟,明知枕边之人早已不是霍云霆,侯夫人您也能毫无芥蒂地,与那冒牌货夜夜承欢。”
“想来,你们那近两年的夫妻情分,也不过是。。。。。。表面夫妻罢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将那札记又往前递了递,“虽然如此,霍云霆在这札记上,却还是。。。。。。好多次的提到了你。”
“你还是早些看了吧。看完,我还要将这关键的证物,送回顺天府呢。”
柳若兰沉默了许久,眼中情绪翻涌,最终,还是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将那本札记接了过来。
她翻开札记,入目的,果然是霍云霆那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只是字迹比平日里潦草了许多,想来是边关军务繁忙,无心细写。
前面记载的,大多是些边关的风土人情与军中琐事。
偶尔,只有一两句,会提到她。
“今日得了一块上好的暖玉,色泽温润,正合若兰。待回京,定要寻个巧匠,为她雕一支玉簪。”
“军中操练,见将士们耍枪弄棒,想起若兰不喜我舞刀弄枪,说杀气太重。唉,她总归是娇养的女儿家。。。。。。”
字里行间,皆是些平淡琐碎的日常,却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温柔与惦念。
越往后翻,字迹便越是凌乱,仿佛书写之人的心境,已是惊涛骇浪。
“湛弟他。。。。。。他为何要对我下手?!为什么?!我竟要死在自己亲兄弟的手里。。。。。。”
“若兰。。。。。。若我死了,她该怎么办?她性子娇气,又素来奢华惯了。”
“若不再是永宁侯夫人,没了倚仗,往后的日子。。。。。。定然艰难。。。。。。”
“我好悔。。。。。。当初不该。。。。。。不该不听父亲的话。。。。。。”
柳若兰看着札记上的内容,握着册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不想在沈清辞面前失态,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唇瓣咬出血来。
她缓缓合上札记,声音艰涩地问道:“这东西。。。。。。我能带走吗?”
沈清辞摇了摇头,神情淡漠:“恐怕不能,此乃重要证物。”
“不过,等顺天府审问完南竹,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说不定。。。。。。侯夫人可以让你父亲,想想办法。”
柳若兰点了点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将那本札记还给了沈清辞。
“走吧,回府。”她声音沙哑地吩咐道。
马车的车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沈清辞探究的视线。
就在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柳若兰再也抑制不住,捂住嘴,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呜咽之声。
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手中那方精致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