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一截的脸庞将她出卖,周媛放下笔不解,
“很热吗?开着空调的呀。”
不等陆了晴扯谎,一旁的沈菁一脸兴奋的开口:
“对了,我们商量着毕业旅行,谢师宴后去三亚玩一个星期,正要给你两说呢。”
“哪些人啊?”周媛问。
“就我们几个啊,唐栀柔和晓彤两人带男朋友,你们还有玩得好的也一起叫上呗,人多好玩,也好拼房,今晚确定好人数,我来订酒店!”
“那加个林见东吧,你认识的吧,初中经常和我和晓彤玩的那个男生。”
“认识,怎么不认识,还有人吗?”
“应该没了,晚上我再问问吧。”
陆了晴一副任凭她们做主的样子,没插话,满脑子都是那封才递出去的情书。
散场后,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没和她们一起去聚餐,等大家都离开的七七八八,才慢慢的往图书馆里去。
一个人穿过漫长的操场。
被烈日炙烤的塑胶跑道散发出令人头晕的味道。
一路上,都在很紧张的想,他应该会来吧。
他来了,她该说些什么?
她像得了人格分裂的病人,一遍遍的自我演习。
——“你好,章嘉煜,我叫陆了晴,我喜欢你三年了”
直呼大名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或者。
——“你好,章同学,我叫陆了晴,经常去一班找周媛那个,你有印象吗?”
也不对,感觉有点别扭,况且,他既然答应来赴约,说明他记得自己吧,问他对自己有没有印象岂不是废话,显得自己好笨,很不聪明的样子。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不太聪明的样子。
腹稿在心里打了一遍又一遍。
从图书馆的楼梯一路往上爬时,最后差点走错路。
好不容易来到那个熟悉的天台。
门锁着。
还好,她比他先到,给她留有情绪缓冲的余地。
熟练的从墙边的缝隙摸出钥匙,推开门时,手心沾上浅薄的一层灰。
这个归属于少年的秘密基地。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
陆了晴紧呼一口气,慢慢的走去天台边缘。
这里能看清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毕业典礼散去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出校门,身形微缩得像斑点,蚁群出巢似的过了闸口,然后泄洪般地散开。
她看了看手腕的表。
下午两点。
心情犹如一束高高立起的烟花棒,等待绽放。
正午的太阳西移一寸,有风吹,并不烈,经过脸颊时,空气里有一股烧灼感,陆了晴却感到惬意,她想起了高一那一年的军训,两人在学校超市里重逢的画面。
她想,等他来,她定要从这里开始说起。
说起两人的初见、说起那个朦胧雨夜的同乘,说她发现两人同校的喜悦,说起那颗被她捡到的薄荷糖,还有超市里的薄荷苏打水。
两点十分。
楼道里依旧很安静,没有听见有人上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