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卯时的时候,她们无声无息地回了青王府。
翼鱼一直没睡,温盛宜靠在她的肩膀上睡得很熟,到了青王府后,她轻手轻脚地将温盛宜打横抱了起来,又慢慢地下了马车。
闻到熟悉的气息,温盛宜便睡得更加安心了。
外边已有一个老人和几位侍卫在等着他们,慕容更晚见状低声开口:“我让周叔带你们去休息,大家都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才有精神。”
因着那些侍卫就是黑市布坊时留下来解决刺客的,所以回得比他们还早,已经早早找了青王府的管家说明了情况,给几人备好了住处。
因为他们中有一个正在睡觉的,所以没人说话,他们三人一直跟着那位青王府管家到了自己的院落里休息。
而那边原本已经离开了的慕容更晚听着下人说给那几位准备的住处中有一处是落花院,身子顿了顿。
她记得,自己前日里刚刚因为心烦在府中散心时,走到此处见院中有花瓣纷飞、斜阳照射,见此美景便在院内小案处提笔写了首大白诗。只是当时被人打断了,便把东西落在了那里。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侍女:“落花院里的东西可都收拾过?”
侍女闻言说道:“回殿下,衾褥之类的都收拾过了,其他地方奴婢们都没动的。”
慕容更晚心下无奈,对身后跟着的随从们说道:“你们也都去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
她发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写的大白诗被人看到,这才想着偷偷去落花院把东西拿出来,所以,她不是有意要看到裴雪时溜进温盛宜院中的。
看到裴雪时后,她便迅速敛了气息,躲在不远处看着裴雪时的举动。
他溜进了温盛宜的院中,站在窗外,似在盯着温盛宜看。
慕容更晚虽猜出了裴雪时对温盛宜似乎有些意思,但不理解他现下的举动。
就在她躲得无聊已经快烦躁的时候,她听见裴雪时轻声唤道:“阿繁。”
她听到他说道:“好想好想……一直看着你。”
*
温盛宜原本以为慕容更晚是听见了翼鱼那么叫自己才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小名,可是……裴玉尘?他那么叫自己干嘛?
在书斋候着的三人见到终于有人影款款而来时,看到的就是愁眉苦脸的温盛宜和一旁面上带着浓浓笑意的青王殿下。
三人顿时感觉心下一咯噔,这是……出什么问题了?
待人落座后,翼鱼拽了拽温盛宜的衣角:“阿繁,怎么了?”
温盛宜听到那声“阿繁”,心中的怪异感更甚了,翼鱼这么叫她是因为她们是多年互相陪伴的家人,裴玉尘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她皱着眉回复翼鱼:“无事。”
“……”翼鱼想说她看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慕容更晚已经开始说话,只好把话藏在了心里。
“南水穹那女人邪门的很,她在我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我曾找过一位陪着父皇争权,之后主动告老还乡的老先生,据他所说,父皇夺位时,可是多亏了南水穹手底下的兵。”
“他说他们精力无穷,战无不胜,只一晚上血洗了整个北宁皇宫,以不可挡之势为父皇赢得了皇位。”
“更有趣的是,”慕容更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歪着头笑了笑,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老先生说,父皇夺位的那个夜晚,整个月港城上都萦绕着阵阵诡异的笛声,其声如怨鬼哭诉,又如金戈刺耳。”
“你们猜猜,这笛声,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那一刻,四人都想到了曾在春江涟山地洞里找到的那枚骨笛。
“操控那些所谓的……‘兵’?”温盛宜回道。
“对。”慕容更晚闻言点了点头,方才四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可都看在了眼里,“看来,你们应是知道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