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退,却是一个漂亮的后旋避让,刚好躲过我扫来的腿,同时反手探来一击掌。开启的写轮眼让他攻击清晰可见,即使我迅速下蹲、横移,却还是被他掌风擦中肩头,整个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周围传来几声低哼和轻笑。
我咬紧牙关,没有爬起,只是顺势在地上一滚,拉开距离。
不能硬刚。太快。他的速度、重心掌控比我强太多。就算看到了攻击,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完全跟不上自己的眼睛。
斑并没有追击。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微微挑眉,似乎在评估我的反应速度。
“你确实不是乱来的。”他说,“但还太慢。”
我没有回嘴。
我从不擅长说话,我只知道该怎么活下来。
再次起身后,我改变了方式,不再正面攻击,而是绕侧,借着写轮眼的动态视觉捕捉他的起势。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交错、拉开。
我不知道我打中了他多少次。也不知道我被击倒了几回。
但我不会退后,哪怕只有一口气,我也会咬着继续爬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动作终于缓了几分,我也几乎快站不稳,手肘发麻,膝盖青紫。
“够了。”他开口了,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明显的认可。
我站定,大口喘气,额角流下的汗水划入眼眶。视野在震荡,但我还清醒。
“你不错。”
他转过头去,背影在夕阳里被拉得修长。
“可以留下。”
好没礼貌的小孩……我长呼一口气。
当我从练功场退下来的时候,泉奈走过来扶住我。
“你流了好多血……”他语气有些担忧,递来一块干净的布,“对不起,斑哥有时候太凶了,其实他就是不太会说话。”
我低声“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
我看向场中。
斑站在原地,又恢复了那种沉默而倔强的模样。他没有回头,但是他应该能感觉到我在看他。
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只是把温柔藏起来了。
藏给弟弟,藏给自己。
而我也有东西藏着。是那些再也唤不回来的声音、是我握不住的手掌、是我一个人在夜里咬破嘴唇却不敢喊痛的习惯。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都在死命守着自己那一点点不肯放手的东西。
夜里,我又梦见了母亲和凪。
这一次,他们的身影不再哭泣。梦中的母亲背对我站着,手上提着一篮药草,凪牵着她的衣角,回头对我笑。
“姐姐。”
我伸手,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们。
直到耳边响起一把少年的声音:“你还不够强啊。”
我猛然惊醒,眼前只有昏暗的木屋和惨白的月光。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听,那语气分明带着一点点……嫌弃?
我坐起身,冷汗湿透背脊,却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