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见她出神,又问了一遍,“那之后呢?”
刑安是李戈带在身边的徒弟,他看到因着师傅的话略重了些,眼前女子似柳的淡眉惊促的收缩一下。
这样娇柔似水的女人,在刑安看来实在没必要这么严厉。
刑安也在局里待过好几年了,虽然见多了人面兽心的人渣,但心里总还是保持着一片天真,总是愿意以善意待人。
这位盛小姐一看就是受了几天折磨,面色憔悴,身形消弱,又主动上门报案,刑安私心以为,师傅的态度可以再柔和些,实在不必像审犯人一样这么严厉。
刑安这些想法也就在一瞬间,盛子骄短暂的出神后很快勉强笑笑,淡色的唇像是初开苞的花骨朵,粉嫩中透着淡淡的白,让人一眼便心生怜惜,心里为之发软。
她紧张的抓住裙子,绵软的面料被她握在手中,慢慢回忆起来,
“后来我问了那位老伯,老伯说他前日在路中,见停在路边的车挡了路,很不方便,又寻不到主人,而且车钥匙也忘了拔,他不仅帮忙修好了车,还把车给挪到他家里了,不然停在路中总归不好。”
“但是他找不到车主人,心里着急,便到那个位置每日等上几个时辰,也好归还车子。”
“于是我就谢过老伯,赶紧开车离开了,到安市已是晚上,我在酒店住了一晚,天一亮就赶紧来这里了。”
盛子骄缓缓道来,她语气虽然平缓,但看她时不时蹙起的眉和轻皱的脸也能看出她不是很想回忆被困的那段时日。
李队听了她的话,脸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他的反应,看不穿他心里的想法。
他一边在纸张上记录下她所说,顿了半晌,突然问:“为什么车钥匙没拔?”
盛子骄摇摇头,对这个细节根本没有注意到,“车子是江嘉言的,去的路上他们一直换着开,可能当时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忘了吧。”
李队闻言也只是不咸不淡点点头,又问:“那江嘉言呢?后面再没追上你?”
盛子骄也是点头,“是呢,我也奇怪,我在林子里转了好一会才找到路,他若有心的话早该追上来了。”
她说完,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眼神试探。
“可是有什么话?”
刑安插了一句嘴,给了一个开口的机会。
李队淡淡扫他一眼,不过刑安跟着李队这么些年了,他倒不那么怕。
盛子骄早瞧见旁边这个年轻些的警官要软和好说话些,她一双水眸似月光看向他,又似畏惧般轻暼了一眼李队,手里绞着裙子,小声的问,“我是想问问,江大哥他真的是凶手吗?你们能找到他吗?”
她的神色有些矛盾纠结,刑安设身处地的想想,觉得她此刻心里也不安,毕竟死的都是她的亲友,本就是男友死后的散心之行,没想到搭了这么多条命进去。
刑安心里更觉得她无辜了。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他相信师傅一定会秉公处理。
李队看着手里的案子,倒也没有太冷漠,只是语气不明,也不见态度偏颇,只是公事公办的说,“目前正在派遣人手寻找江嘉言几人。”
不仅是江嘉言,还有乔安生和冯尽意也要一同寻找。
这位盛小姐的话他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具体还得看派去稽查的同事回复,看看那边的情况是否如她所言。
而关于江嘉言是否是凶手,现在更没个论断了,李队经过的案件多,看事情从来不轻信人言,只看证据。
余下还有几个问题,李队在本子上勾画出来,问了盛子骄,她也配合,语气态度都很积极。
问了半晌,两人退了出去,盛子骄安安份份的坐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已经不是她遭受的第一轮问话了,现下天色都有些黑了,盛子骄抬眼望着小小房间里右上角的电子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想必稽查的人员应该已经到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