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但凡父亲有一丁点儿的异动,底下串通好的大臣便会趁机把事情闹大,混乱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终归,父皇那时神智不清,百口莫辩,只是凭着本能挥剑。
这在群臣看来,可不就是谋逆?
彻底坐实了父亲谋逆的罪名。
“那是嵩儿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吓坏了,事后高烧了三天三夜,好容易才救醒…”
纪皇后凝眉,视线看向窗外,当年的痛苦好似历历在目。
她的表情不似作伪,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苏璟妍心里暗忖,对于纪皇后的苦痛,她不会感同身受。不管纪皇后如何为他的儿子辩解,太子始终都是刺向父亲的第一刀,如果没有他敬的那杯酒,父亲就不会失了神智,皇帝也就没有机会对父亲发难了。
所以,那个提供青阳散,把青阳散下到父亲酒里的那个人,便是这场阴谋的另一个主谋了。
会是谁?
苏璟妍迫不及待撕开了信封。
一目十行地看完,小脸早已愤怒地泛白,恨不能将手里的信纸撕成碎片,可是她不能。
这是证据。
是为父亲洗脱冤屈的证据。
纪皇后转回视线,心绪复杂地看着她,“嵩儿在锦城遇袭,回宫后自知命不久矣,便命人将这个交给了我。还说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
后悔,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苏璟妍嗤笑。信其实不是太子写的,是罪魁祸首费青礼亲笔写给一个叫莽子的江湖人,愿以两万金买他五滴青阳散。
这封信应该很秘密,也不知太子是如何弄到手的。
一旁的崔雨思吃了一惊,太子死时她就在身边,并不知太子何时给了皇后这样一封信。如果这信在她手上,她肯定早就交给姜氏的人了。
终归,她还是想报答姜氏的恩情。
或许太子正是有这样的担忧,才没有将信交给她。
不过太子到底没将苏璟妍的身份透出来。
身为他的母亲,纪皇后早已洞悉儿子的心思。
当初在淮城的一切,纪皇后不是没有耳闻。
说出这一切,的确有为儿子开脱的意思,更多的,还是想得到苏璟妍的原谅。
毕竟,这是儿子最想要的。
然而现在看来,这丫头对他完全没有半点的宽宥之心,她根本没将自己儿子放在心上。
这让纪皇后很恼怒,很无奈,又很悲伤。
崔雨思心里也酸酸的。
太子的心思,她如何看不明白?
在淮城就看得明白,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如果阿妍对他有一丝半点的心思,就不会让朱九千里追杀他了。朱九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杀太子,也是怕他回京后泄露阿妍的身份。
殊不知,太子压根就没想过泄露阿妍的身份。
他喜欢阿妍,甚至早就爱上了她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