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侧妃一时哑口无声,这孩子,真是的,也是个偏执的。
不过,与小七还真如那无岁道长说的一样,真是天作之合。
之后,宋侧妃带着伤华聊了好久的话本,讲到一半,伤华心中汗颜,原来侧妃那大书架除了话本,大半书架上都是《论语》、《尚书》、《文选》等正经书籍。
“这是画的外面的槐花吗?真好看。”伤华明眸盯着支摘窗前木桌上未完成的图画,刚好外面瞬起大风,刮的些许红粉花落在画上,假的和真的叠在一起。
乌云蔽日,大风呼呼,很快,凉意袭来,丝丝缕缕的风雨涌进屋里,支摘窗被吹的吱吱作响。
更多的槐花被吹进屋里,桌上的画作被风吹起,婢女们一下忙作一团,
风起,雨吹,人乱,伤华却还站在窗前感受着被冷风吹被雨滴的感觉,她嘴角荡着笑意,张开手臂,大声道:“好舒服!”
宋侧妃觉着这孩子疯了不成,赶忙把她拉回来,又吩咐丫鬟去煮些热汤,气温冷暖转换,容易生病。
刚刚着实疯魔了一番,伤华现在乖乖喝着热汤听宋侧妃说话。
“过阵子,西戎公主要来和亲了,宫里有宫宴。”
她小口抿着热汤道:“我也要去吗?和亲公主?跟谁和亲?”
宋侧妃把汤碗放到桌上,又拿帕子擦擦嘴,眼里流过笑意:“我们全家都要去,和亲,自然是跟钰儿了。”
…。。。
等雨停了,伤华就拿着宋侧妃给的许多东西回了栖华院。
却在路上碰到了满身血污的李弃,显然,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刚进来的时候,满身煞气,这还不止,手里提着剑,剑端流着血与寒光相映,瘆人的很。
李弃也见到了伤华,他今日在外面见到了许多恶心的人,现在见到她心里依赖和委屈一下子上来了,他抬步想奔过去,可是余光却瞥到了地上的血。
是他剑端滴的血,一时间,本能地,他举着剑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可伤华像是没见到满地的血,也没见到他袍角的血污般,举着裙角满脸兴奋像个飞扑的小蝴蝶一样跑过去,挽住李弃的脖子说话:
“李弃,你回来啦!我给你带了很甜的点心,你肯定爱吃。”
说完这些,她才看到那些血迹,可见到这些血迹她一出口就是:“李弃,谁欺负你了?”
这话说的,圭吾和重游震惊,看着相拥的两人,心道:欺负?世子才刚砍了几个人,谁能欺负他?
他双手环上她的腰,恶剑说扔就扔,还是身后的圭吾懂事地捡了起来。
他声音哑哑的,“没,是有人惹我生气。”
说这话的时候,一滴雨水顺着李弃额前的碎发流下来,掉到他眼下又缓缓而下。
伤华托着他的脸,轻柔地用手指拂去这滴水,又左看右看,缓声柔语:“没受伤就好”,她牵起他的手往栖华院走,继续问他“谁惹你生气了?”
走到一半才发现身后四小圆圆没跟上来,复又转身与她们说话:“小圆圆,怎么了?”
四小圆圆被刚才世子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到了,现在看着世子妃牵着世子,世子一脸委屈乖巧的模样,稍微缓过来一点,这才应了伤华快步跟上。
伤华重新和李弃说话:“谁惹你生气?”
想起刚才王府门口的场景,李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与伤华说话又轻柔缓慢:“刚才府外来了个什么礼部尚书和他的学生,硬是拦住我说一些废话。”
雨后,从碧川院到栖华院的那段路程静悄悄的,四小圆圆和圭吾重游跟在后面,听世子跟世子妃告状诉委屈听了一路。
今日有了连舒那事,李弃心里本就不舒服,没成想到府又遇见了前来堵人的吴清山和他的学生。
吴清山满嘴的“于礼不合”“男女大防”等等贱言,听得他几次想抽刀直接了结了这人,还是圭吾生生拉住了他,这样也就算了,放过了老头,老头的学生又接着口出狂言,居然敢骂伤华是不详的鬼公主,这次圭吾也没有阻止,李弃挥了几刀,这些人才带着受伤的人仓惶奔走。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伤华也很忿恨。
李弃环着伤华,嘴唇贴着她的侧颊亲亲点点,低语:“他们都很坏。”
她赞同,“对,他们都是坏人!”
不过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又与李弃说起刚才在碧川院的事情。
所以,风雨再次袭来的时候,四小圆圆就见刚刚梳洗更衣完毕的世子正和世子妃靠在大敞的窗前吹风吃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