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了款就不能给宿舍楼换一套好点的床?!”
俗话说债越多越不怕,席伽现在莫名的理直气壮起来,一双擒着泪光的眼睛倔强的仰看床架。
她打来观测站之后还未打扫卫生,床板下已经结了些蛛网、细看还有一小滩黑色的不明物。刚才那通憋屈的撒泼,还带起了不少粉尘。
席伽捂着鼻子咳嗽两声,从门口抄起扫帚伸进去拍了两下。岂料灰尘飞的更加严重,她嫌恶的干呕一声,跑到床边打开窗户。
楼下嘈杂的卡车声变得更加清晰,几台精密的显微仪被运下来,还有大概三四台生物计数仪。
然而她没什么心情欣赏搬运,又从办公桌上拿了自己的水杯抿一口,大概是心中不爽,喝水也觉得苦涩。
席伽没了心情,一杯水往床底下干脆利落的撒去。
粉尘散去,她长舒一口气。
干脆一鼓作气,扫帚打着旋往里将蛛网扫出来,一团蛛网上缠着半只尚在抽搐的蜘蛛。
这该死的地方,一定是克她!
席伽越这么想动作越粗狂,扫帚把打在床板上咚咚作响,敲的她心烦意乱。
扫净后,她猛然起身,却猝不及防的撞在了床沿上。
后脑勺结结实实的受了一击让她本就脆弱的大脑晕了一下,眼前一晃,开始飘雪花,但跟低血糖时不一样,雪花是黑的。
席伽只觉诡异,岂料定睛一看——竟不是雪花?而是床板上掉下来的?
她拿着扫帚往那处仍在飘黑雪的不明物上一捅。
哗啦哗啦。
那处发出类似玻璃纸的细碎声响,紧接着!
噗通!
一个干瘪的黑团掉了下来!
“咦?!”
这发现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犹豫一下后用扫帚扫了出来。
依稀可见六足。
席伽毕竟是昆虫学的在读研究生,又常年跟蝴蝶打交道,即使在生气也能迅速判断出这正是一只蝴蝶。
只是它的腹腔过于肿大,翅膀更是瘪的厉害,看起来似乎未展翅就已经死了。
这是个什么品种,又为什么黏在床下?
席伽不禁疑惑。
“慢点!”楼下的警告清晰的透过窗户传来,声音很熟悉,却一反常态的咬牙切齿,“轻拿轻放啊!这可是我们的宝贝!”
那个最爱开玩笑的姜竟然用这种语气说话?
席伽只觉卧室氛围渐渐变得诡异起来,深吸一口气,为了避开蝴蝶也为了整理凌乱的思绪,她朝着窗边走去。
只见卡车上正往下放一台巨大的椭圆球体,横长超过一个成年男人的身高,上面布满了非常规的灰棕色几何线条。
六个装卸工正合力将它拖上一个运输推车,姜确实在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