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想了一下才回答:“不知道,夏总好久没来了。”
他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
那种被忽略的窒息感像触手般将他围拢,他的脖颈像缠了无数条索命的系带,那种时刻在刀尖行走、时刻担心自己被抛下的感觉俨然要将他逼疯。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证明些什么。
他开始变得没那么听话,他学会了阳奉阴违,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称呼他为“春哥”,好像他在哪里,哪里就是人群的中心,渐渐地,他开始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能够左右别人命运的感觉。
这帮人总跟他说。
“春哥,华奕只是瞅准了你落魄的时机,才会签你。以你的能力,假以时日,不论在哪都能出人头地。”
“说不定,这是夏犹清跟姚春枝联手做的局,只等你这个第一名自降身价跟她们签约。”
“她们那帮人,都是一路货色,其中真相谁又说得准呢。”
“……”
听得多了,他渐渐地分不清楚真假,但他开始恨上夏犹清。
恨她的平静。
恨她的无视。
恨她这个人。
甚至恨上她的姓名……
他彻底的沦陷在自以为的痛快里。所以他明知DRA的名声,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打开了那只潘多拉魔盒。
直到收到华奕发来的解约合同,他才知道事态的严重。久违的理智回笼,他开始后悔,在电话里求夏犹清再给他一个机会。
夏犹清说:“春诚,你扪心自问,我给过你的机会还不够多么?”
那一刻,他哑口无言。
夏犹清似乎还嫌不够,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句:“春诚,你想没想过,为什么在那么恰巧的时机,你身边出现了那么多‘为你着想’的朋友?”
他颓废太久了,以往总是明亮的眼珠也变得迷蒙。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会背叛我的。”
夏犹清却懒得再花时间听他的苟延残喘,径自挂断了电话。
春诚一个一个地去联系他那些朋友,无一例外的,没有一个人接听。
他们好像某个任务里的NPC,将他引入既定的结局时,他们就能功成身退。
春诚颓然倒地。
直到后来的某天,他机缘巧合下看到一个姚春枝的采访。
她的面部肌肉仍旧不自然,过分凸起的面容看起来仍旧很恶心。她就这样恶心地笑着,回答记者的问题。
“姚总,您看起来心情很好,是又拿下了什么大项目吗?”
姚春枝说:“那倒没有,只是教训了某个不听话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