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还发烧后才给依旧昏睡的小朋友喂了药。
林嘉树就像个乖乖的人偶娃娃,好像怎么弄都不会醒。
这种想法让沈慎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是不由得有点想笑,人怎么能缺觉成这样。
难不成他在林家每天提心吊胆都睡不好觉。
联想到今晚的这场闹剧,沈慎的眉眼压了下来。
他合门走出卧室,到书房给助理小薛打了个电话:“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薛助理尽职尽责地半夜三更给老板汇报工作,结果自己越说越激动:“……这林建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真打算把自己家辛辛苦苦奋斗几十年的企业拱手相让?”
然后听见老板一声不咸不淡的“嗯”。
打工人小薛瞬间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这都不是平民阶级该想的--。
“叩叩”两声轻响,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沈慎挂了电话,说了声“进”。
来人是小树老师觉得很慈祥的那位阿姨。
阿姨的脸上依旧镶嵌着标准的眯眼笑,对着沈慎这尊出了名的冷面大佛也依旧温和慈爱:“少爷,小林先生出了不少汗。我想给卧室的床换一下床单,麻烦你来搭把手。”
沈慎握着鼠标的手一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随着他的动作反射出一点锐利的光:“梁姨,你确定,需要我给你搭把手?”
梁姨即使被质问了,也依旧神色不变,倒是像极了一尊弥勒佛:“想当初第一眼见到少爷的时候,您还在襁褓里。转眼都这么大个了,都要结婚了。唉,梁姨年纪大了,不知道……”
饶是沈慎也受不了这种堪称“撒娇”的长辈式抱怨,他话都没听完,就立马站了起来向门外走。
步履特别坚定。
沈慎走进卧室,看见原本正正好好躺在中间的林嘉树已经跑到床边,几乎是摇摇欲坠,半个身子都挂在外面,露出两截皓白的藕臂。
梁姨径直走到储藏间去拿新床单了,并早就把一件睡衣放在了床头,对沈慎说:“少爷帮小林先生换一下衣服吧?最好稍微擦一下汗再穿。”
沈慎:“等等,之前不是……”
没等他说完,梁姨已经消失了。
床上的人发出含糊的哼唧声,眼看就要翻下床,沈慎无奈,只能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见了林嘉树已经湿了的额发,歪歪扭扭打着卷地贴在光洁的额头。
沈慎伸手扶住对方,稍微用了点力把人挪动到床的中央,而后拿起一旁的毛巾给林嘉树擦汗。
擦到脖子的时候,也许是怕痒,睡了几个小时的林嘉树终于醒了。
沈慎洗过澡,换了居家服,他之前闻到的墨香被取代,是淡淡的皂香,很干净。
他顺势把脑袋埋进对方的臂弯里,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明显的鼻音:“现在几点了呀……”
沈慎手上动作一轻,语气也轻:“已经凌晨了。”
“噢。”林嘉树看上去醒了但没完全醒,语调软软的,有点胡言乱语的味道,“那你怎么还不睡呀,熬夜不好的。”
沈慎停顿了一瞬,接话:“你出汗太多,给你换一下衣服。”
“……谢谢你。”林嘉树的脑袋又摇摇晃晃地垂下,看上去又快睡了。
沈慎顺势拿了靠枕把人支起来,用稍显生硬但足够温和的语气说:“能自己换衣服吗?”
林嘉树重重地点点头:“可以的。”
沈慎便拿过梁姨放在床头的睡衣,手一抖,沉默了:“……”
怎么还是只有一件上衣?
而林嘉树已经毫无防备地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了。
动作快到让沈慎怀疑他在装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