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挺感慨,上辈子他活了二十多年,别说去孟加拉了,甚至就连国外都没去过,现在他摇身一变,还成外籍了。
以前总想着等以后工作攒下了钱就去国外旅游,这回好了,零元购直接抵达了热带雨林,怎么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哦不,见过世面的虎了!
次日,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纪清用嘴叼着几片芭蕉叶挡住了洞口的入口,开始了新一天的冒险。
这一出去就一直转到了临近傍晚,夜色将雨林浸染成了暗绿色,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数不清的蚊虫。
纪清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当他试图攀爬一处长满苔藓的陡坡时,脚底却突然一个打滑,他都来不及用爪子抓住什么,整只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下坠。
陡坡上的荆棘划破了前臂,同时身体磕在锋利的岩石上发出了阵阵闷响,最终纪清重重地摔在了一处布满藤蔓的洼地,剧烈的疼痛瞬间从浑身炸开。
纪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后腿上传来了钻心的刺痛,伤口渗出的血珠染红了脚边的绿叶,纪清难受地呜咽了一声,终是筋疲力竭地又倒了下去。
啊……做一只虎真的好累啊!
纪清在原地自闭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后腿上的疼,挣扎着坐了起来。
都说动物受伤时舔舐伤口会好受些,纪清尝试抬起腿,粗糙的虎舌刚触及渗血的伤口,浓烈的铁锈味便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纪清强忍着不适继续舔舐,约摸过去了两分钟,方才还触目惊心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嗯?
纪清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伤口处新生的皮肉如春芽破土般疯长,原本有轻微肿胀变形的后腿就此恢复如初。
纪清试探着用后腿轻轻点地,没有预想中的刺痛,反而是一股麻酥酥的力量顺着骨骼向上窜着涌入了体内。
纪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荆棘划伤的前臂,许是前臂上的伤口浅,这次只是过了眨眼的功夫,原先的划痕就已经消失不见。
纪清震惊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在感受到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后,这突如其来且超乎常理的自愈能力让纪清感到万分惊喜。
总算是看到了几分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里生存下去的希望,纪清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那都不重要!总之他以后都不用再害怕受伤啦!
嘿,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虎?
纪清越想越开心,在树上叼了几个野果就蹦蹦跳跳地一路回到了歇息的洞穴里。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过去,差不多习惯了在雨林里生活的纪清打算将自己活动的范围更扩大一些。
因为有洁癖,纪清每天都会在水池里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再出洞,阳光洒在他蓬松的金黄色的皮毛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个发光的肉松小面包。
纪清沿着河流刚走了没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空气中弥漫出的刺鼻硝烟味与雨林特有的潮湿气息混在一起,让纪清隐隐感到了不安。
顺着声音的来源地一路追过去,随着味道越来越浓重,纪清拨开缠绕在树枝上的藤蔓,轻盈地跳过了挡路的树枝。
百米外的浅水区,一架直升机的残骸正斜插在泥地里,飞机旋翼的叶片已经扭曲变形,机身被藤蔓缠绕的部分还冒着青烟。
纪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直升机的出现,终于让他有了自己其实还生活在文明世界的真实感。
纪清屏住呼吸上前,目光在残骸上快速扫视。
机身侧面的编号被爆炸灼得模糊不清,机舱的玻璃也完全碎裂,纪清站在岸边小心观察着,此时的机舱里已经空无一人,连驾驶员也消失不见,也不知道飞机里的人是提前跳伞了还是已经被湍急的河流冲往了下游。
亲眼见证了一场事故的发生,纪清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几日前在人行道上遭遇的那场车祸。
尖锐的刹车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以及那些染红了整个道路的红色血液。
他自幼无父无母,过去的二十多年来,由于总是在各个城市间不停地转学换班,也没交到什么真心朋友。说实话,纪清其实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但每每回想起那日的遭遇,纪清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从前的纪清只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甚至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他的心里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直到此时,纪清才终于有了好好活下去的想法。
有多少人为了活着顽强地和命运做着抗争,从不轻易放弃认输。而他却能得到上天如此眷顾,不仅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还获得了非比寻常的自愈能力。
这一世,他想活,他要活。
他一定要带着这份来自上天的馈赠,好好地活下去。
调整好心情的纪清顺着河流方向往下游追去,企图找到飞机坠毁后的幸存者,好在上天当真眷顾他,纪清走了还没一会儿,不远处的水边出现了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成年男子。
纪清迅速跑过去,在看到男人胸前还有起伏时,内心兴奋到无以复加。
嗷嗷嗷!
太好啦,是活哒!